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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婶:“怎么了?”
岑今:“你们之前抓杜莉回家有发现地下室的面积这么大吗?”
杜婶愣住:“我们之前没去过地下室,每次在门口听到杜莉在里面凄厉的吼叫,让葛俊辉他们开门,死活不开。
然后报警,警察一来,杜莉就待在葛俊辉家里。”
岑今:“这栋楼的面积最多160平方,户型方正,但我们走了十几分钟还看不到尽头。”
杜婶悚然:“鬼打墙?!”
岑今:“我觉得更有可能是整个村子的地下被打通,并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或者说囚笼。”
用来囚禁什么?这些婆罗多人在华夏的土地准备干什么?计程车师傅口中的三个婆罗多人在这村里是什么地位,起什么引导作用?
图腾说这是一个混了三四个宗教的新生邪教,那么他们祭拜什么神?
岑今耷拉着眉眼,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找到杜莉然后趁天黑前赶紧离开,感觉这是件大事,得政府管,不该学生掺和。
忽然灯光闪烁,杜婶带来的手电筒快没电了,而就在这时,地下室突然充满立体环绕的‘哗啦啦’声,仿佛楼下齐刷刷往下水管道里倾盆倒水,下一刻便有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地响起。
杜婶吓得脸色惨白,骤然眼睛一亮,朝着前方跑去:“杜莉!
我听到杜莉的声音!”
岑今立即追上去,而地下室里混乱的惨叫和哗啦水声越来越响亮,陡然达到高潮,让他产生一种整个城中村在瞬间活过来的错觉,仿佛一天进入了最忙碌的时刻,通过下水管道似乎还能听到各种机器轰鸣的动静。
他不时回头看身后的下水管道,有一次被热油滴到手背,瞬间起泡、通红和发痒。
岑今转过头去寻找杜婶,见她站在前方八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等走近了就发现她全身幅度剧烈地颤抖,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只见杜婶直勾勾望着前方,脸色苍白而牙齿咯咯响。
他顺着杜婶的视线看去,瞬间瞳孔紧缩,背脊生寒,只见前方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约莫三十米高的天花板悬着无数的铁链,链子下边牢牢锁住一只巨大、混沌而邪恶的恶心怪物。
这怪物大体呈透明的黑色,外面一层透明的黑色表皮,里面则是层叠的、白花花的脂肪,外观是一个巨大的臃肿的人形,下半身被厚厚垂下来的脂肪遮住,上半身非常混乱,像一堆黑色的线条胡乱涂上去,可是仔细看,却能发现那堆黑色线条都是人类的躯体。
人类的肢体互相黏连长在一块,比如岑今正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整个人头脚相连,脊骨好像被溶化了一样,形成一个椭圆的圈,旁边有一个老年人的半边肩膀跟中年男人的腹部黏在一起,下肢弯折到肩膀,一条腿弯成一个圈,而他的头颅穿过这个圈……
如非亲眼所见,根本想象不到这种姿势怎么长成的。
一旦见到,整个人就会被恐惧笼罩,就好像正常人盯着任何一种生物的畸形部位都会莫名产生恐惧,不是因为歧视,而是出于某种对生物躯体超出常规生长的共情恐惧。
当一个人习惯某种生物的躯体模样,忽然发现它异化畸变成另一个模样,哪怕只是多长出一只爪子都会感到深深的惊悚,因为它打破了人类大脑的常规认知,使人们陷入混乱、未知,由此带来难以磨灭的恐惧。
眼前这具怪物堪称畸变例子的集大成者,它的上半身像一个灌满强酸的大冢,经年日久溶化坟墓里的人类,肩膀的位置是两个高高耸起的人头塔,像挂在耳垂的耳环。
一个头颅三只眼睛,面貌极为丑陋,正在沉睡,嘴巴的位置被一根铁制水管贯穿,里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声,透过透明黑皮和厚厚脂肪隐约能见到滚烫的热油从上面倒进去。
一旦倒进滚烫热油,怪物的腹部内就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下室里循环回荡。
杜婶在旁呕吐,死死抠着手臂,精神受到极大冲击,濒临崩溃,已经没办法起身去寻找杜莉。
岑今也作呕,忍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仔细辨别杜莉。
此时楼上停止一波灌油,惨叫停止,地下室恢复死寂般的安静,岑今来到这怪物面前,惊觉它身形比刚才远处观看更巨大。
围着怪物走了一圈,岑今终于在它的后背看到闭目沉睡的杜莉,她就蜷缩在尸堆里,一只脚快陷入怪物躯壳里。
他赶紧跳上去,落地脚一滑,差点摔倒,只好双手并用地爬上去,来到杜莉面前探她的鼻息,还活着,便将人抽出来背在身上跳下去,准备离开时,看到最外面尸堆里还蜷缩几个小孩、两个青少年。
岑今犹豫几秒,把杜莉放到杜婶身边,回身继续救人,直到拔出最后一个小孩,准备跳下来时,面前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睁开眼。
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岑今和他背上的小孩。
岑今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见这张脸猛然爆发凄厉地尖叫:“救我――救救我!
!”
没死?
岑今吓了一跳,低头看到他下半身被已经被完全融化进肉山里,成为一堆脂肪,正常人绝对失去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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