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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要跟你道个歉,是我这个班主任的疏忽和失察,让班里出现了这种问题,以至于影响了你正常的上课。
很抱歉。”
老郑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这件事背后还有别的事。
阮奕确实有错,但是错也分轻重。
无论如何,他到不了退学的这种程度的处罚。”
前一句话,他给姚晓燕搭了两级台阶,后一句话,又不轻不重地堵了她一把。
一根棒子一颗枣,把姚晓燕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发作。
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应该是笑,但僵硬得有点扭曲的表情:“行,我知道了。
你有你的想法,可以,我……理解。
但是不管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人——”
她指着阮奕,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不想在我的课上再看到他!”
说完,她拿着桌上的教案径直往外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举起那一摞资料往地上狠狠一摔,雪白的纸张乱飞,她泄愤似的一脚踩过去,砰一声砸上门走人了。
老郑脸上还是没什么波动,他起身走过来,对阮奕努了努嘴:“还不收拾一下。”
两个人一起把撒了一地的纸捡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人开了。
阮奕一抬头,看见方沁走进来。
这就是童彤口中的沁姐,那个跟姚晓燕特别不对付的六中贴吧风云教师。
阮奕还知道她是高一数学组的教研组长,教的班是四个重点班里最好的那个——这个班的教室刚好在数学办公室隔壁,所以刚才的动静方沁十有八九听全了。
姚晓燕的资料里有两张卷子刚好掉在方沁脚边,她捡起来递给阮奕,顺手把他捡的一摞本子拿过来理好,放在姚晓燕的办公桌上。
老郑说:“方老师来啦。”
“来办公室坐一会儿。”
方沁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测血压的仪器,熟练地把袖带缠在胳膊上,然后拿了张印着莲花和一首诗的纸摆在面前。
阮奕看到,那张纸上用加粗的黑字打印了一首诗:《莫生气》。
老郑也看到了,笑着问她:“怎么了?”
“把教室安排在办公室旁边,本来是为了方便学生问问题,现在成了方便他们听八卦。
我们班今天这个晚自习算是白瞎了,我讲题压根没人理,全在忙活着给你们当场外听众。
我觉得我站在讲台上特别多余,而且影响他们的吃瓜体验。
所以我走了,来办公室冷静一下。”
老郑说:“十六七岁的小孩儿都这样。
我们班不止今晚,估计这两天都要闹腾着过了。”
他转向阮奕:“我还有事和方老师说,你先回去吧。
不用回班上了,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一下。”
阮奕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与数学办公室一墙之隔的教室,就是方沁的班。
方沁前脚走,他们后脚就开栏炸锅了。
深蓝的天空中是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一望无际的瓜田。
一群猹突突而出,横冲直撞,交头接耳的窸窣声里,夹着漫天飞舞的小纸条。
“辰哥,辰哥?”
方潮用胳膊肘顶了顶陆炳辰:“你听见没有,刚才那几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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