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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围寸土寸金,打主意的人可多。
你需知道,于情于理,你表舅固然都会帮这个忙,但他始终也只是王府的长史,还是王府的人。
假使人家一句乃是为了王府的利益着想,他再想帮你这个忙,只怕也有限和难,有些话他也不好和宁王说的。”
那是自然。
就比如人人都说秘书是领导身边的人,是亲信,但有人要去拿秘书亲戚的利益来讨好领导,秘书也不好直截了当地找领导申冤诉苦不是?牡丹对此早有考虑,便笑道:“若真是那样,我自然不能为难他。
我就另外去寻可以与宁王说得上话的人,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总有人能将这事儿办到。
但这件事的真相如何,该请谁帮忙,怎样着手,请表舅参参谋,总是可以的。
只要我拿捏住分寸,想来他也不会为难。”
何志忠偏要为难她:“退一万步讲,倘若他还是不肯帮你的忙,或者他当时偏巧不在,事情又火烧眉毛,你又怎么办?你打算去寻谁?”
牡丹仰头微微一笑:“总不能叫我的庄就这样平白被人占了去。
我自然是厚着脸皮去寻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比如白夫人、比如窦夫人,再不行,我就去寻康城长公主,就算是门房不许我进门,我就在外面等,总能等到她。
这些,都是还有可能以温和的方式解决的情况下作可以做的,若是这些方式都不能解决了,我便去衙门击鼓申冤!”
何志忠逼得越发的紧:“倘若你击鼓申冤也不能解决问题呢?无论如何这庄你都必须让出来,你又当如何?也就是说,这庄就是宁王想要!”
牡丹吐了一口气,认真道:“我不当如何。
财产意气都没有命重要。
逼不过,我给他就是了。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有机会东山再起,总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实现我的愿望,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我若是死了,就真正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图得几声叹息和几声嗤笑而已。”
“好!”
何志忠猛地拍了一下桌,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你就按你的想法自己去做吧!
事不宜迟,你明日就去寻你表舅诉苦。”
牡丹没想到和老爹量来的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出面,要她自己去做。
可是让她去求李元……她想了半天,才在脑里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李元的形象来,好像是个干瘦的半老头儿,逢人总带分笑,一双眼睛却锐利得紧。
若是之前倒也罢了,虽然她来这里之后不曾见过他,但叫她单独去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如今他和崔夫人都防着她,就生怕她和李荇有私。
她若是去李家找他,只怕崔夫人就会给她脸色看,或者又旁敲侧击地说上点儿什么,自己不舒坦,人家也不舒坦;若是半途去截人,指不定人家又会以为她曲线救国,还是不舒坦。
怎么都不好,牡丹本能地打起了退堂鼓,可怜兮兮地看着岑夫人。
岑夫人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不许去找李荇!”
牡丹纠结地揪着衣角坐在何志忠与岑夫人的房里,死活赖着不走。
何志忠坐在一旁喝着茶汤,看着账簿,笑眯眯地欣赏女儿的纠结,简直自得其乐。
岑夫人看不下去了,道:“如今这情形,还是你陪她走一趟吧。”
何志忠这才看向牡丹,戏谑地道:“刚才还说要厚着脸皮去求旁人,怎么一到来真格的就打退堂鼓了?难不成,这自家的亲戚还比旁人难见难求?就算是真的生了误会又如何呢?你自己站得正,你又怕什么?你现在是有我们可以依赖,若是没有我们,你少不得还是要咬牙走出这一步。
人若是被逼到绝处,方知脸面并没有生存重要。
当然,该有的气节是不能丢的。”
他还有句话藏在心里,人家对你有偏见,你就来个避而不见,岂不是越发坐实了偏见?倘若是他,他还偏就要在人家面前展现自己好的一面。
但想到牡丹这种情况,却也不是印象好久能改变的,便也没说出来。
牡丹一听有戏,立刻谄媚地蹭过去抱住何志忠的胳膊,讨好地道:“爹爹,好爹爹,万事开头难,这次您好歹陪我去,下一次我就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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