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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午饭后,保尔到海洋疗养院的花园去看歌舞演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扎尔基。
说来也怪,使他们相逢的竟是一场狐步舞。
一个肥胖的歌女,狂荡地打着手势,唱完了一支《良夜销魂曲》。
随后,一男一女跳上了舞台。
男的头上戴一顶红色圆筒高帽,半裸着身体,胯骨周围系着五颜六色的扣带,上身却穿着白得刺眼的胸衣,还扎着领带。
一句话,装的是野蛮人,看起来却不伦不类。
那女的长相倒不错,身上挂着许多布条。
他们刚出场,一群站在疗养员的安乐椅和躺床后面的新经济政策暴发户,就伸出他们的牛脖子,齐声喝彩。
这一对宝贝在他们的喝彩声中,扭动屁股,踏着碎步,在舞台上跳起了狐步舞。
简直难以想象还有比这更加令人作呕的场面了。
戴着傻瓜圆筒帽的胖汉子和那个女人,紧紧贴在一起,扭来扭去,做出各种下流猥亵的姿势。
保尔身后,一个肥猪似的大胖子乐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保尔刚要转身走开,紧靠舞台的前排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愤怒地喊道:“够了,别卖淫了!
见鬼去吧!”
保尔认出这个人是扎尔基。
钢琴伴奏中断了,小提琴尖叫了一声,不再响了。
台上的一对男女停止了扭摆。
暴发户们从椅子后面发出一片嘘声,气势汹汹地指责方才喊叫的人:“把一出好戏给搅黄了,真他妈的不像话!”
“整个欧洲都在跳啊!”
“简直岂有此理!”
这时候,在“公社战士”
疗养院来的一群观众里,共青团切列波韦茨县委书记谢廖沙·日巴诺夫把四个手指夹进嘴里,打了一个绿林好汉式的唿哨,别的人也群起响应。
于是,台上那一对宝贝像被风刮走似的不见了。
报幕的小丑像一个机灵的堂倌,跑出来向观众宣布,他们的歌舞班子马上就走。
“一条大道朝天,夹起尾巴滚蛋,要是爷爷问你,就说到莫斯科看看!”
一个穿疗养衣的小伙子,在一片哄笑声中这样喊着,把报幕人送下了舞台。
保尔跑到前排,找到了扎尔基。
他们在保尔房间里坐了很久。
扎尔基在一个专区的党委会负责宣传鼓动工作。
“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很快就要抱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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