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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这是我以前写稿子还有做临时工赚的钱,慢慢几年就不少呢。
来了这边之后大家看我小照顾我,让我晚上给扫盲班讲课,有三个工分,一天比人家壮劳力都赚得多,过年分的粮食也不少。”
昭明人小,力气却不小,把放回到筐子里的东西又拿出来,“我呀,有吃有住,知青点养了七八只鸡,每天我都能吃上蛋,后面有个园子,种的蔬菜吃不完还要拿出去换钱。
这奶粉,是用多的鸡蛋在市场上换的,这红糖和驴皮胶也是。
至于这些膏药,是慢慢攒下来的,我那儿也有一份。
这东西也不像吃的,有一份备着就行了。”
“你把钱都花了,以后怎么办?”
昭明的娘含着眼泪。
“谁说都花完了?我现在能赚钱了,瞧。”
昭明从内兜拿出一叠钱,有三四十,“这是村里才分给我的,平日也不怎么用钱,这些就足够了。”
昭明的娘还要再说,昭明的眼泪就掉下来,“娘,您就当为我想想吧,那边把我当个外人,我就你们这些亲人了,您和姥姥姥爷要是有个万一,那我就是孤儿了。”
他父亲对他也没坏到那个地步,但这时候他还是特别利落的把一口锅甩在他脑门上。
反正他确实也没有做好,不算冤枉了他。
昭明说完,他姥姥也哭了,避开人默默的掉眼泪。
他姥爷半天才叹了口气,“收下吧,孩子一片心意。”
一家人抱着哭过一场,昭明的娘和姥姥把东西收拾起来,粮食都放进陶罐里,营养品和零食另外存放,生活用品和药物则藏进草垛子里。
姥爷和昭明说了一会儿这些年发生的事,他们在这个农场倒也没受什么罪,这里的领导都务实,平日就是不搭理他们,也就偶尔上头人下来,他们要上台被批一次,平日倒还好。
就是这边穷苦,发到手里的粮食勉勉强强够吃,但别的东西就别想了,一群人现在都扯了柳枝刷牙,拿草垛当床,要是有个头疼脑热,那真是要听天由命。
虽然下放的人里头有个医生,却是拿着手术刀的西医,手里没有药物,大部分的本领都施展不出来。
都是苦命人,甚至有一个家里已经没了亲人,别的虽然还有亲人却也没好到哪儿去,早就断绝了关系。
他姥爷十分感慨,说自己也没想到他们祖孙还有见面的机会,又让昭明在外头仔细谨慎,也别说来看他们,坏了成分对他不好。
他姥爷从罐子里掏了些粮食,对昭明说,“我和你姥姥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靠他们帮衬。
姥爷拿你的东西做人情,你心里别怪,今年发的粮食不多,大家都没多少东西了。”
“哪能呢,这是应该的。”
昭明忙说。
他带着昭明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把孩子介绍了一下,又给昭明介绍了别的人,再把东西分给大伙儿。
但没有一个人要接受这些食物,都说自己粮食多着呢,孩子省吃俭用给你们带着,可别伤了孩子的心。
昭明连忙说自己粮食多,也有条件去买,过些日子还要来一趟,这些年辛苦大伙儿帮衬姥姥姥爷,让大家放心收下等等。
这边除了昭明的姥爷一家,剩下都是男人,长着山羊胡的是老道士,地中海的是以前家里经营酒馆的资本家,还有一对父子,父亲是个西医,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儿子,这对父子都是混血儿,儿子比父亲还要明显的西方风格。
这倒和昭明不一样,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多少西方人的痕迹。
都是下放人员,虽然身份地位学问都不同,但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称呼起来也是论兄道弟,对昭明也很是亲热。
昭明想到娘和姥姥姥爷,老的老,弱的弱,有心和这些人处好关系,也是恭恭敬敬的某爷爷某伯伯一路叫过来。
又说他就在附近村子落户,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使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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