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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话!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身世可怜又善良的小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高高在上摆出一副大小姐姿态!”
苏祈要疯了,他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歹毒心肠!
他还以为她多少会顾及他的感受,没想到她变本加厉,把她给买下来当了丫鬟!
这还不如把她送出去呢,至少他还可以追出去,想办法给她一个安顿!
苏婼听得烦,身子支起来,说道:“我买不买她,跟你有什么相干?你这么愤慨,她在周家呆了一年多,为周家夫妇当牛作马,你怎么不去救她出苦海?你口口声声说她良善,说她可怜,说她对你恩义有加,你为她做什么了吗?”
苏祈噎住……
苏婼放下手札站起来,围着他走了半圈,又冷哼道:“如果一个人所谓的回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那他的情义可真是比草纸还贱。”
苏祈又窘又怒:“我不是没想过,我只是还不知道能怎么让她离开过活!”
苏婼扬唇:“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怎么从我这儿把她带走,并且也知道怎么让她在外头好好过活了?”
苏祈回不上话,刚才那一身怒气冲冲,无形中又被她这几句话给镇压得稀碎。
苏婼陡然沉脸:“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明明没什么本事,偏偏还满口仁义道德,成天只知道放空话的人,——出去!”
苏祈面红耳赤,再不愿服栽,仅剩的一天体面也容不得他再呆下去了。
苏婼翻了个白眼,又倚回了榻上。
因为苏祈来得太突然,整个过程,另一头房间里整理衣裳的扶桑和木槿都没敢出声。
等到人走屋静,俩人对视了一眼,木槿先小声说起来:“姑娘此番回来,对二爷是越发严厉了。”
转而她又道:“不过二爷也真是,从小到大就没做过让先太太和姑娘省心的事。”
扶桑睨她:“死丫头都敢背后议论起主子来了,这些事是你能嚼的吗?”
木槿压声:“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换了旁人,我非但不会说,听到了还要掌他们的嘴呢!
我只是心疼姑娘,老爷这样的父亲,眼瞧着是靠不住的,仅有一个亲兄弟,又这么样的。
说话间姑娘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去了夫家还得一切靠自己,唉。”
扶桑听到这儿,不由得朝榻那头看去,苏婼还保持着斜卧的姿势,手里的书札不知已换到了第几份。
她收回目光,把散落的首饰都收拾好,又把衣裳叠放在苏婼床头,然后走过去,靠近唤了声“姑娘”
,苏婼没回应,她再走近些,才发现她在出神。
扶桑坐在杌子上,把散开的书札一份份地收起,然后说道:“二爷虽是莽撞些,本心却是好的,姑娘花些心思严加管教,将来总归会上正道。
当年他也还小,如果知道会那样做,他必然也不会任性……”
苏婼翻了个身,坐起来:“去打水来洗漱,我想歇了。”
扶桑余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苏婼走到屋中,回头一看,她已经出去,便又走回来,把那几样物件抱到了里屋,坐在床上继续将它们抚摸着。
除了笛子和发钗,这些书札都是谢氏亲笔记下的起居日常,前世她在奔回京师拿取谢氏遗物的时候,把这些也挑拣着带在了身边。
此刻抚着纸上的字迹,她细微的动作就像是亲手抚摸着那些尘封的往事。
打水这些事本不是扶桑的活儿,但苏婼让她出来,她还是出来了。
苏婼不想提及苏祈,木槿说苏婼对苏祈严厉,其实作为谢氏离世那天夜里,亲身陪伴在苏婼身边的人来说,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苏婼不对。
苏祈被撵出来,冷风一吹,满身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
苏婼的话太尖锐了,他自以为的满腔正义,结果在她几句话面前不堪一击,他惭愧得不得了,回房在床上闷头躺了会儿,便让洗墨打听到阿吉住处,然后约上她到东边小花园来,自己过去寻她。
进了园子,他就看到阿吉站在廊灯下,左顾右盼看着两边出入口。
苏祈唤了声“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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