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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送傩是不明白的。
她只知自己的剑足够快,在她的世界里便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为何还要浪费时间与精力去相识一个朋友?
作为一个暗卫,她的确也没有这样的时间与机会。
现在不一样了。
来到六扇门的她,好像有了更多的选择。
——“姑娘当真什么都不想要吗,那么请你扪心问问自己,你待你自己,可好不好?”
耳中如有一道回响,送傩的心好像被烫了一下。
林胜男还在等着她问,见眼前的女子严肃地绷着面颊,以为要说什么大事呢,便听送傩小声问:“你之前说你曾有个相好,你与他相处时,是什么感觉?”
她声音虽小,但目光不躲不闪地直望着林胜男,充满求知与赤诚。
她当然不是一张白纸,也有过动情的时分,但过去那一桩在送傩心里已是不算数了,没有任何参考的意义。
林胜男呆了好半晌,蓦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就为这个?哎呀小傩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还以为你要问我的月俸是不是比你多呢!”
林胜男弯腰笑了一会儿,摆出老大姐般的神气,揽着她的小细胳膊进屋。
“嗐,我前几天就说你是为情所困吧,你还不承认。”
林胜男拉着她坐下,眉飞色舞道,“这事儿啊,我可太有发言权了。
我想想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哎,其实就是傻乐呵,我一看见他就开心,心里跟泛了蜜似的,转身不见就想,哪怕才分开不久,也想马上看见对方的脸。
而且我知道,师弟虽然没跟我说过这些,可他心里的感觉肯定和我是一样的。”
乐呵、泛蜜、分开就想。
送傩噙着眉头思索:她与陆大人在一起时,好像没有泛蜜的感觉,只是踏实,无比的踏实。
因为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不需要习惯性地绷起全身防御,时刻提防着危险的发生。
开心吗?陆大人在衙门里很少笑,倒是在平康坊的小院子里,总是对她笑眼弯弯的,好像是他比较开心。
送傩一条一条比对的时候,滔滔不绝说着情史的林胜男忽而叹息一声:
“都怪我那老爹古板脾气臭,非说属兔的和属龙的不合,什么虎蛇如刀绞,龙兔泪长流!”
她说到激动处一拍桌子,“送傩你说,一个走镖闯荡江湖的,什么邪门儿的事都不怕,信这个!
硬生生地把我师弟赶出镖局了啊,硬生生啊!”
送傩从她的比手划脚中感受到了朋友的不忿,顿了一下,生疏地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努力用安慰的语气道:“你别难过。”
她以为自己够真情实感的了,落在林胜男耳朵里,还是一板一眼如同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她又被逗得噗嗤一乐,心情莫名好起来,反拉过送傩的手晃晃荡荡,“我不难过。
都过去多久了,为个男人茶饭不思的,我才不呢。”
女捕司的人,上从公孙捕头下到这些巾帼捕快,都有这样一种飒爽的脾气。
送傩点点头,林胜男望着她,嘿嘿眨了眨眼。
“你问完了吧?可轮到我了,我都把家底掏给你了,你总该些微透露透露,你那位是什么来历吧?”
不是我那位。
送傩心里纠正,可是看林胜男兴奋好奇的模样,她若什么都不说,对方定以为她在藏掖,这似乎有违交友之道。
毕竟有来有往才能成为朋友。
“就是、”
送傩闹不过她,纤长的眼睫瞥向另一处,不知怎的就说了出来,“就是六扇门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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