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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想到要剥开顾凭的衣服,让顾凭的身体沾上这不知道被多少双手碰过的寝被,他就忍不住厌恶。
顾凭清楚地感觉到,陈晏的吐息虽然依旧灼热,但是在缓缓地平复。
他想了想,开口道:“殿下,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没有听到陈晏的回答,他又问得更直白了点:“是一直都在吗?”
跟在陈晏身边这些年,他多少也摸清了陈晏身边诸事运作的章程。
也知道,今晚他的举动会被人呈报给陈晏。
但是陈晏这样的愤怒,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只是听下属奏报,应当不至于。
除非……
陈晏是亲耳听到那句话,又亲眼见他跟郑绥四目相对的那一笑。
虽然从他这个角度,笑那一下纯粹是因为戏弄得手,但是落在陈晏眼里,会令这个人勃然大怒,那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其实刚才顾凭就有疑惑,为何陈晏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他一早就觉得,陈晏去郑绥的府上,说是赴宴,但应该不会久待,多半是一露面就走了。
但他也没想过陈晏会来这里。
在百泉大街,在掩日楼上,陈晏亲至,那之前街上那些东洲军黑衣卫,又算得了什么。
有这个人保驾护航,他刚才就算什么都不做,郑旸也动不了他们。
顾凭望着陈晏,半晌,忽然笑着问道:“殿
下,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陈晏冷笑了一声。
他不配合,顾凭也不在意。
本来他说这话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搭个梯子,好能顺势服软。
陈晏这人多数情况下还是吃这一套的,他一软,这种能糊弄过去的事可能也就不计较了。
奔波了一晚上,他真有点困了,就想赶紧睡一觉。
管他是不是呢。
顾凭揽住陈晏的脖颈,在他的鼻尖轻轻啄了一下:“殿下,谢谢你。”
陈晏一言不发,用披风卷起顾凭,抱着他走出房间。
屋外,赵长起低垂着头。
他刚才听到了些许房内的动静,此刻,根本不敢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顾凭身上,一路随侍陈晏走出掩日楼,坐上马车。
顾凭被陈晏这么抱着,侧脸紧压在他的胸膛上。
另一颗心脏的跳动和呼吸带起的微微震动,那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的起伏,让顾凭的眼皮慢慢合拢了。
仅剩一线的视野里,陈晏下颚的轮廓模糊成了影子,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顾凭混不吝地想,这到底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呀?算了,他先睡吧,大不了明天接着来……
第二天,顾凭睁开眼睛。
他慢慢坐起身,发觉这里是陈晏的寝房。
虽说在秦王府里呆了三年,他留宿在这里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毕竟是陈晏起居的地方,虽然不是书房,但也有些封文,信件与密函会被带回来处理。
顾凭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袍出去,就看见陈晏正在案前批阅着奏报。
他走过去,在一旁的榻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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