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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她不是寻死,是给人逼死的。”
月贞蓦地打个冷颤,“给谁逼死的?”
“我娘。”
月贞大吓,“霜太太?她做什么逼死她?”
问完她就明白了。
还能为什么?一妻一妾,还能争些什么?二老爷在京娶小,再轰轰烈烈,没回来见过族中长辈与正头奶奶,都算不得一家人。
能回乡来就是一件荣耀的事。
那位姨娘的荣耀,想必是推倒了霜太太的醋罐子。
只是看不出霜太太竟是这样歹毒的人,月贞一向认为霜太太浑身的怨气里透着股愚蠢。
了疾微低下颌,平静的语调里带着于事无补的叹息,“那个与她私通的小厮,是我娘放进她屋里去的。
她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夜是中秋前夜,老宅里也同今日一样,来了许多亲戚。
我贪玩,大夜里与亲戚家的小孩子捉迷藏,走到那头去,什么都看见了。
是我娘先将人放进去,又带着家丁去屋里捉奸……”
那夜捉奸捉双,闹得人尽皆知。
亲戚们怕李家的人难堪,纷纷借故告辞归家。
那小齐姨娘给锁在屋子里锁了一夜,听后发落。
至于怎样发落,二老爷不在家,自然该请族中公亲长辈们做主。
于是次日中秋席散,二老太爷三叔公几位尊长都留了下来,吩咐将小齐姨娘提到厅上公断。
经此一夜,小齐姨娘那张艳如桃花的脸生生熬得枯悴发白。
一进厅上,就见上首一张张官帽椅挨着官帽椅,上头坐了好几位儒巾莨纱的老者,没有表情。
在他们背后的墙上,是更为古旧的祖宗画像。
画里画外的人,统统拿森然肃穆的眼睛盯着她。
“淫妇。”
谁开口喊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二老太爷。
那时候他须发未白,不过还是瘦。
嗓子里那口老痰卡了许多年,开口仍伴着几声咳嗽,“吭吭、好个淫妇!
竟然乱到我们李家来了!”
小齐姨娘被震得一颤,一双眼彷徨无依地睃着。
满厅的人与画像围住她,重重叠叠,密不透风。
一时间,昨夜的屈辱她都顾不上了,先急着替自己澄清要紧,“我是冤枉的、我没有!
我昨夜睡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就闯进个人来……”
话音未落,生生给霜太太一声截断,“你还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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