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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溢林也想,但他又想多看几眼柏韵莲。
柏韵莲双目微闭、嘴唇微张的样子,很美,她很乖,规规矩矩地端坐了一昼,没有像邻座的大叔那样,将脚搭在对面的空座上,也没有像后座的大妈那样横着身子睡觉。
魏溢林忽地觉得,柏韵莲在看着他,因为,他隐约地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束清澈的眸光。
或许,柏韵莲的眼皮,从未真正合上?好像也是,任何人睡觉时,都会或多或少地失态,但柏韵莲没有,甚至连身子都像是“绷”
着的,这一切似乎说明,她虽一直合着眼,但从未熟睡。
魏溢林猜对了一半,柏韵莲确实在看着他,不过不是看了他五六个小时——魏溢林远没有帅到那程度,她就是醒来后,偷偷看了他两分钟而已。
说实话,魏溢林显老,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指挥官的镇静与从容,但只要敢于剥开这层外衣,里面的,就是一颗敏感而羞涩的心!
柏韵莲觉得,魏溢林表面强势,但骨子里,他更喜欢将自己当成弱势的那一方,比如那晚,魏溢林挨了那明显故意的一球后,不怒反笑,又比如,在银杏中学的最后一晚,秦天武带头起哄让魏溢林唱歌,魏溢林表面老大不乐意,但却总是让着他们,拖了大半个小时,就是不放狠话,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语气竟然还带有点点“撒娇”
的感觉!
这是很能激起别人的征服欲的!
最后歌自然是唱了,只是堪比呕哑嘲哳。
如果他并不真如外表那般骇人,那我,是不是会有机会呢?
柏韵莲狠狠地甩着脑袋,将这不见得人的想法甩出车厢——她也知道,也许过了今天,两人,便是永别。
繁星渐渐没了踪影,气势磅礴的乌云有如从高原走来的雪峰,五千刃上下的身躯,透露出一股傲然之气。
几束白紫色的电光在雪峰之间涌动,“哗哗哗”
豆大的雨珠宛如一张无穷无尽的帘子,盖在僵硬的车厢上。
铁路两旁的山峦,也慢慢地没了踪影。
好久,没有在剑岭的冬天见过这般的雨水了。
“你在哪下车?”
终于,魏溢林打破了几乎持续了一整个白昼的沉默。
“袤州。”
“还要转车吗?”
“不用了,你呢?”
“我也在袤州下。”
“住那?”
“嗯。”
蓝紫色的电光从万丈高空跃下,同时刺穿了两人的心灵,两人的后脖颈都在同一时刻泛起一丝兴奋的热。
两人相视一眼,又闪电般低下头,心中却都乐开了花——或许,真有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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