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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榕正欲开口,南钰打断了一下:“见月,我觉得花花说得有道理,他的意思是你想要创新可以在剧本基础上做一些改良,但你这样引进跨度太大的西方的东西进来,可能会磨灭掉京剧本身的韵味。”
秦见月说:“我也明白你们的顾虑,我只是希望多一点人来听戏。
我们如果不能走到群众中去,那不管怎么改良都只不过是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打转。
大家根本就听不懂,就根本不会有人来听。
再怎么改得登峰造极意义又何在呢?”
花榕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说白了京剧本来就是上流圈子玩儿的东西,你打磨精进你的艺术,人家听不懂是他们的问题,你怎么还怪起艺术来了。”
秦见月说:“艺术当然没有错,艺术本身没有错,可是一个事实,不顺应时代发展它注定就会被淘汰。
听戏的人越来越少,那么会不会某一天它也会变成博物馆里的一段历史,我们不应该为怎么传承想想办法吗?”
花榕冷笑一声,“你也太夸张了。”
“我认为你这样还是在自欺欺人,”
秦见月说到后面声音有点激动颤抖,“你不爱听也得承认,我们这一行都快成为夕阳产业了,现在的社会就是很浮躁,很快节奏,大家都喜欢刷小视频,听流行音乐,没有人会静下心来听慢慢悠悠的京剧。
你可以说听众的审美趣味不够格,但京剧本身缺乏创新也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没办法回到一百年前那个戏曲鼎盛的了,时代注定回不去,人却在不停往前走。
想要传承它的艺术价值,不是单单就靠我们这些唱戏的动动嘴巴唱唱曲就可以的,关键是在于怎么样招揽更多的听众,故步自封不是一件好事吧?”
自古以来,关于艺术性和商业性的架就打个没完。
两个人立场不同,各自有理。
说了半天,南钰被秦见月说得颇有些动摇。
陆遥笛还是迷迷糊糊想上前劝架。
最后,花榕倒了杯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没应声了。
《风雪夜归人》的剧本被秦见月回收,她说:“可能是我的想法比较偏颇,无论如何大家肯定都还是希望京剧越来越好的,至于具体的创新方案我们可以再讨论讨论。”
陆遥笛说:“好啊,你要是改好了可以再发给我们看看,我和师姐最近也在写一个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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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钰扶额,唉声叹气说:“哎,能不能别提了,小学生作文写得都比你好。”
陆遥笛气得捶桌:“不用这样瞧不起人吧?!”
两人一打趣,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孟贞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搓着冻红的手,摘下围巾,“大老远就听见你们聊得这么热火朝天呢。”
见老师的围巾上沾着几粒雪花,秦见月惊喜往外望去。
鹅毛大雪落在枯衰的柳条上,视野里一片混沌的白。
秦见月和花榕又把各自的想法跟孟贞说了一遍,孟贞想了想说:“见月的主意不错,花榕的担忧也有道理,上次也说了,这个节目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展现机会。
最好不要做成平平无奇的戏曲类型,那这样跟我们这天天登台唱戏也没两样。
咱们班里年轻人多,我希望你们可以用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去思考,拿出新颖的创意和想法。
有思考和碰撞都是好事。”
孟贞指着见月的剧本说:“不管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还是创作新剧,我们首要义务是做好传承,这个节目制片人是我一个同门的朋友,不算是咱们内行人,也就是微微懂点戏,他也是希望通过这档节目把我们的戏曲带到大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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