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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珍身宽体胖,底气也是十足,开口说话时整个天井仿佛都有回音。
“月前是哪个接待我们邹老爷的,还请自个站出来,莫等老身亲自去抓人,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周围已有些楼里养着的壮丁围了上来,但碍于邹家的淫威,一时也不敢上前,都瞧着周外爷的眼色。
周外爷虽然年事已高,但撑起场面来也是绝不腿软,脸上还是那副老好人的笑,话却刺人得紧:“嬷嬷此话我倒是听不懂了,这腿长在邹老爷身上,他要来便来了,至于找得究竟是哪位姑娘公子,难道不该去问邹老爷自己吗?”
李桂珍吊眼一斜,旁边跟着的打手便将一样物什扔了出来。
肖南回眯起眼一看,顿时心虚地摸了摸耳朵。
地上那团翠绿,可不就是昨晚她丢在邹府的帕子吗?
李桂珍冷哼一声,指着那帕子威胁道:“昨夜邹府进了贼人,这便是贼人留下的东西,一会我便教人送去官府,倒要看看是哪个骚蹄子勾引了我们老爷不说,还敢半夜登门装神弄鬼。”
李桂珍这话还是有几分唬人,毕竟勾栏院的生意最忌讳和官府扯在一起,就算最后查出来并无大事,也少不了要被扒层银子。
一想到这周外爷就气到内伤,这么一闹,整个楼里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下人们乐得有这么一出好戏看,顺便还能歇歇手里的活计偷个闲。
金豆儿手上正抱着刚洗好的被单,透过那围着的一群人,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帕子,脚便跟着往前挪了挪。
“咦?这好像是我之前拿去阿韵姐姐那屋的”
金豆儿边说,手边不自觉地指向顶楼偏房的位置。
此时缩在偏房里的另外三个人唰地将目光转向肖南回。
肖南回干笑一声,觉得自己这回罪过可大了。
只要那李桂珍上楼到这房间里来,他们就算是被一窝端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三楼一扇原本紧闭的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一个衣衫半解、满脸怨气的美男走了出来,却是阿汐。
他那小厮一脸焦急在后跟着,想是拉也拉不住,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阿汐瞥一眼楼下那咄咄逼人的嬷嬷,傲慢开口道:“我当是何人在此吵闹,原来是只母鸡。”
李桂珍今日穿的是件黑灰底子、绣着米珠的褙子,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可如今叫这男子一说,竟成了花毛母鸡,当下气得脸都青了起来。
“你个不男不女、肮脏下贱的狗东西”
阿汐本就因为之前被邹老爷耍了的事情窝着一口气,当下撒起泼来,嘴里吐出的污言秽语直将李桂珍骂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气得带人冲上三楼:“我今日不撕烂你这张嘴,简直无法给夫人一个交代!”
肖南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外面已经鸡飞蛋打地厮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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