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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东平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越发舒坦。
这种心态类似于即便要猜测对方是骗子,可骗子的态度够认真,自己就能骗自己,对方是真的。
卡车装好货,周秋萍上的后车厢。
2万块的存折,18万的欠条,就压在这些被单窗帘上了。
车子发动前,侯东平又给门卫塞了包烟:“老徐,不管谁过来打听,你都说不知道。”
门卫精明的很,才不会把到手的工钱再推出去。
他立刻拍胸口保证:“放心,厂长,厂子是谁的我心里有数,我就认你。”
侯东平笑了笑,挥挥手准备上车走人。
结果他眼睛扫到迎面而来的人,赶紧招呼司机先走,回头他再过去找他们会合。
车厢门关上时,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男人瞧见了周秋萍的脸,顿时皱眉。
他正想上前说话,卡车发动开走了。
“这怎么回事?”
侯东平若无其事:“什么怎么回事?哎呦,周半仙您掐指一算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要问人啊?”
周良彬脸色微变,旋即又笑容满面,指着侯东平道:“你就笑话我吧,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谁还当真的不成。
说实在的,你们厂要搬家吗?搞个卡车过来。”
侯东平心中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日了个遍,面上却不改色:“搬什么家呀?朱镇长说了,把东西收拾干净了,原模原样交出去。
怎么,周半仙您是来检查的吗?走走走,跟我进去。”
此刻已经夕阳西下,最后一抹天光都急着走人,周良彬自然懒得折腾,他正准备赴朱镇长的宴,痛快吃顿大餐呢。
狗日的,这年头的茅台酒也不好买。
也就是这些政府的人有门路,能喝得上。
他赶紧摆手,笑眯眯的:“谁能检查你呀?开个玩笑而已。
我不就是好奇吗?这么大一辆卡车,看着怪显眼的。”
侯东平满不在乎的模样,随口应道:“过路车,下来问路的。”
周良彬却心中咯噔了一下:“过路的?我看车后还有个女的,她来干什么的?”
侯东平心脏砰砰直跳。
跑长途的大卡车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司机很少是女人。
即便两个人换着开车,也都是男的。
他当然不能透露周秋萍的来意。
当他是傻的吗?自从这个周半仙往镇政府跑了几趟之后,朱镇长等人的态度才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处处刁难被单厂。
他好不容易找到门路进原料,也因为贷款下来的资金迟迟不能到账而泡汤。
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声,与其说厂子是被国家政策逼到了江河日下的地步,不如讲是这帮贪官污吏沆瀣一气,硬生生地整死了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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