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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所以可说，最近乃是人类文化之衰落期。

此下世界文化又将何所向往?这是今天我们人类最值得重视的现实问题。

以过去世界文化之兴衰大略言之，西方文化一衰则不易再兴，而中国文化则屡仆屡起，故能绵延数千年不断。

这可说，因于中国传统文化精神，自古以来即能注意到不违背天，不违背自然，且又能与天命自然融合一体。

我以为此下世界文化之归结，恐必将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宗主。

此事涵义广大，非本篇短文所能及，暂不深论。

今仅举&ldo;天下&rdo;二字来说，中国人最喜言&ldo;天下&rdo;。

&ldo;天下&rdo;二字，包容广大，其涵义即有，使全世界人类文化融合为一，各民族和平并存，人文自然相互调适之义。

其他亦可据此推想。

我抄了宾四先生的全文。

此文写于1990年5月。

全抄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读者得窥全豹。

我不敢擅自加以删节，恐失真相。

我们把宾四先生早期和晚期的两篇著作一对比便发现，他晚年的这一篇著作，对&ldo;天人合一&rdo;的认识大大地改变了。

他自己使用&ldo;澈悟&rdo;这个词，有点像佛教的&ldo;顿悟&rdo;。

他自己称此为&ldo;大体悟&rdo;，说这&ldo;是中国文化对人类最大的贡献&rdo;，又说&ldo;此事涵义广大&rdo;，看样子他认为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们当然都非常希望知道，这&ldo;澈悟&rdo;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可惜他写此文以后不久就谢世，这将成为一个永恒的谜。

宾四先生毕生用力探索中国文化之精髓，积八十年之经验，对此问题必有精辟的见解，可惜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他在此文中一再讲&ldo;人类生存&rdo;。

他讲得比较明确：&ldo;天&rdo;就是&ldo;天命&rdo;;&ldo;人&rdo;就是&ldo;人生&rdo;。

这同我对&ldo;天&rdo;&ldo;人&rdo;的理解不大一样。

但是，他又讲到&ldo;不违背天，不违背自然&rdo;，把&ldo;天&rdo;与&ldo;自然&rdo;等同，又似乎同我的理解差不多。

他讲到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认为&ldo;欧洲文化近于衰落&rdo;，将来世界文化&ldo;必将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宗主&rdo;。

这一点也同我的想法差不多。

宾四先生往矣。

我不揣谫陋，谈一谈我自己对&ldo;天人合一&rdo;的看法，希望对读者有那么一点用处，并就证于有道。

我完全同意宾四先生对这个命题的评价：涵义深远，意义重大。

我在这里只想先提出一点来：正如我在上面谈到的，我不把&ldo;天&rdo;理解为&ldo;天命&rdo;，也不把&ldo;人&rdo;理解为&ldo;人生&rdo;;我认为&ldo;天&rdo;就是大自然，&ldo;人&rdo;就是我们人类。

天人关系是人与自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