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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体一分分僵硬下去,再过片刻,纵我有心自救,也要回天无力。
终于还是扣动。
呯地一声,子弹呼啸,直击出去,在低空中划过一道不可见的弧痕。
如同,我对世间,留存的最后一丝希望。
死亡固然解脱,却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一个男人箭般窜了过来,一脚挑起将我盖得密不透fèng的帆布,枪口自然先对准我,大声喝问:&ldo;你是谁‐‐&rdo;
见到我的惨状,声音一顿,变得和缓,却未减威胁:&ldo;怎么回事?&rdo;
两句话用的皆是日文。
我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路德维希当真好手段,好面具,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板亘单刀赴会,闯入这明显属于司徒飞的领域。
我笑了起来,不出意料地,眼角余光瞥见数十条从四面八方同时窜出的身影。
声音是再发不出了,我只有用沾满血的唇,对板亘做了几个字的口型:是、你、杀、了、我。
路德维希再能算,也算错了几件事。
第一,我的神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韧,放在别人早就昏了过去,自也不可能再醒过来,我却是个例外;第二,他怎可以忘了他亲手送给我的枪,虽我不太会用枪,可枪的作用未必便是杀人,报警有何不可?
如今一下惊动如许人,我偏是唯一受害者兼现场见证人,别的不说,就板亘自已,为了洗清嫌疑,定要大力救我。
那就看要我生要我死的你们,究竟谁能赢过谁。
我唇边含着笑意,心中一松,终于昏了过去。
第六章
仿佛做了一场最深最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地在阳光下奔跑,风里传来绿叶和母亲唤我归家吃饭的气息。
如此安静恬然,深似接近天堂的美丽。
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生硬。
只是若不死,就还要坚持下去。
我缓缓睁开双眼,随着意识的清醒,全身百骸的痛楚也一起跟着恢复。
真的‐‐好痛!
躯体忍不住轻颤一下,床边立即传来嘈杂的,小声的惊呼:&ldo;啊,他醒了……&rdo;
&ldo;……快去报告……&rdo;
&ldo;可是要先报告谁……&rdo;
&ldo;分头……&rdo;
……
脚步声仓促远去,完全失去合格护士应有的水准,我苦笑一下,想来,在我昏迷这段时间里,她们是被人恐吓得够了,说不定还有象&ldo;他若不醒你就也去死&rdo;的这类狠话说。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不但无力,而且四肢静脉都被插满了输液皮管,动也动不得;再看四周,一层半透明的球体将我连床笼罩在中间,几十根黄红蓝黑的导线直连到我全身各部位,也不知都有何作用。
球体外是一间大屋,墙色雪白,间或嵌着荧光闪动的屏幕,各种样式古怪的仪器整齐排列‐‐瞧这番气势,竟象是到了科学怪人的影片中。
为了抢回我这条命,倒还真叫他们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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