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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护动物吗?不,我虐待动物。
你活剥了斑马的皮?我活剥你的皮,斑马是我丈夫。
然后,你坐在一张用虎皮蒙成的沙发上,乱点着蜥蜴般的长舌,舔食着一杯用开水冲成的浓厚的麦辱精或是一杯美酒加咖啡;观赏着墙壁上一幅一流画家精心临摹的油画;一个生着三只辱房的裸体女人怀抱着一个骷髅,周围,生长着一些沼泽地里的植物,植物的精上缀满红蝗虫,你和他肩并着肩,注视着油画,他的儿子坐在你们身后的沙发上,劈着腿,端详着自己的稚嫩的小小生殖器,一声也不吭。
你们的心里都燃着烈火,炖鱼的锅下蓝火熊熊,咸巴鱼的味道溢出来。
巴色又涨价了。
因为肉类先涨了价,政府鼓励人民吃鱼。
肉为什么要涨价呢?因为粮食涨价了。
粮食为什么会涨价呢?因为红蝗成了灾。
这就是商品交换规律吗?原始交换?不,是价值的规律。
枯燥得很。
是理论吧?交换过程可是一点都不枯燥。
原始的交换,货币尚未成为流通的中介,交换形式简单方便,富有罗曼蒂克精神,披着含情脉脉的纱裙。
哎哟哟!
后来,你们把那个参拜着生命之根的男孩子抛在客厅里。
你们象一对迷醉的企鹅。
你很骇怕,你一抬头就看到他的面部肌肉饱绽的妻子在镜框里冷冷地对你微笑,并发出一声声的长叹……客厅里传来一声动物的惨叫,你们毛骨悚然,冲到客厅你们发现,男孩的生殖器上鲜血淋漓,一把沾满鲜血的铅笔刀扔在地板上……你怎么啦?他问,他惊惶失措地问,泪水在眼眶里滚动。
男孩不动声色地坐着,象冬瓜一样的长头颅疲倦地倚在沙发的靠背上。
一只肮脏的黄毛里生满跳蚤和虱子的波斯猫伏在电冰箱高高的头颅上,闭着眼睛,均匀地打着呼噜。
猫身上那股又腥又成的好象腌巴鱼一样的味道突然唤起了一种陌生而亲切的回忆,当然,毫无疑问地,猫身上的腥臊味道同样唤起了他的亲切又陌生的回忆。
不是猫的味道,是巴鱼的味道。
巴鱼又他妈的涨价了,所以动物园的门票贵了。
怎么回事?海豹要吃巴鱼呀,还是斑马好,斑马只吃糙。
一点麸皮也不吃?吃点豆饼。
那大豆早就涨价啦。
都怨蝗虫。
猫身上的味道必定唤起你们类似的回忆。
猫只舔一点被蝗虫撑昏的麻雀颈上的血,根本不吃麻雀。
猫!
不许你掀锅,锅里的巴鱼部煮糊了。
一种面对鲜血的恐怖使你们心中都生出一片片白色的霜渍,你们的脊髓里都游荡着一股股温柔的、不祥的冷气……电冰箱隆隆地响起米,波斯猫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橙色的眼睛里she出一道懒洋洋的司空见惯的光往,扫she了解一下你们俩美丽的面孔,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周身散发着腌巴鱼味道的波斯猫继续齁齁而睡,电冰箱的响声戛然而止,房间里陡然变得异常安静,你们好象陷进红色沼泽里,红色的淤泥沾稠又温暖,淹没了你们的脖颈嘴巴和鼻孔,只露着四只忧郁的眼睛和两颗玲珑剔透的、苍白的头。
你们的高大挺拔的耳朵耸立着,压力增大,血管膨胀,你们的耳朵象鲜红的枫叶在你们的苍白额头上投下暗红色的阴影,你们利用最后的时光品尝着巴鱼。
一抹夕阳打在毛毛糙糙半透明的玻璃窗上,噼噼啪啪响着,穿透进来,照着生有三只辱房的裸体女人和雪白的粉骷髅,照着孳生色欲的红色沼泽,照着色情泛滥的红色淤泥里生长着的奇花异糙,照着卧在一株精叶难分颇似棍棒的绿色植物的cháo湿阴影下的碧绿的青蛙,青蛙大腹膨脝,眼泡象黑色的气球,当然还照耀着他的儿子沾满绿色血污的他的传家之宝。
你蓦然忆起,也是在一个晚霞如火的时刻,你的儿子用一把锋利的剃须刀切断了一只黄背小乌龟富有弹性的脖颈时的情景,那只名贵的小乌龟腔子里流出的血液也是绿的,与他的儿子流出的血液竟是一样的颜色,正象老黑格尔说过的一样:历史是惊人的相似!
这时你才想起,进入这个房间时,你还是一个青丝如墨的少妇,而现在,你已经是一个既畏寒又畏热,辱房象空布袋一样耷拉到大腿根、经常被扎进裤腰里;形单影只、无人问津的老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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