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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敛没忍住多看了眼。
这木头匣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个头不大,上面挂着锁。
颜色和样式陈旧古朴,边缘有些木刻彩绘的花纹,红红绿绿的还掉了漆。
很像古代那种大户人家才有的、装珍贵物件的盒子。
锁头看着要新一点,但也是黄铜做的那种中式横开挂锁,大概两寸长短,钥匙像块厚铁片,不大一个,被江遇穿了根绳子贴身挂着。
宋敛没见江遇打开过,只知道江遇很宝贝它。
一个平时情绪很浅淡的一个人,居然会时不时抱着木匣子发呆,连睡觉都放在枕边。
江遇察觉到宋敛的注视,眼尾的余光从对方身上掠过,指腹有意识在木头匣子凹凸不平的花纹上用力磨了几下。
不想被人看。
……
到酒店已经下午一点了。
江遇把木匣子在枕边放好,换上黑西装,跟宋敛打了招呼,独自前往墓园。
安陵公墓距离酒店有段距离,江遇是打车去的,在附近买了两束花。
登记处是个刚来工作不久的女生,不是曾经熟识的赵叔。
女生看着年纪小,看到江遇就先脸红。
她不会手语,得知江遇是哑巴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之后的害羞与惊艳中就多了几分同情与可惜。
“先生,要留姓名和联系方式,你在这本上写下来好了。”
江遇点头,利落抬笔,终于完成登记。
他左胸前戴了朵小白菊,整套黑色西装衬得他的身形更加削瘦。
脊背挺直,肩膀平齐,双腿修长,在雨幕中撑着一把黑伞行走,格外瞩目。
几年没有回来,要走的路线却还刻在记忆深处。
江遇最后停在两座墓碑中间。
芜城的雨下了大半天,墓碑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江遇单膝跪下,将两束花分别摆好,摸了摸碑上的照片和名字,嘴唇微动,无声说了句什么。
他又守了很久,一直到手脚僵硬麻木,才在某个瞬间恍然回过神。
江遇垂眼,动了下手指,将被雨水打歪的花重新摆好,摆得和从前一模一样。
——“哎,小哑巴,你说花这样放,阿姨能看到吗?”
——“不、”
——“不能?那我换……”
——“不、知道。”
——“啊?哈哈哈哈,你乖点,下次一口气把三个字说完好不好?”
“……”
——“江遇,你是不是只会跟我说话?所以我和别人不一样,对不对?”
——“嗯。”
江遇仿佛透过雨声听到耳边传来一段又一段类似这样的对话。
那时候他每次来这里,身边都有一个人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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