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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日记,周旭尧将笔记本搁在窗台,人坐在椅子,半天没有动静。
18年春节那两天他人在国外出差,也没跟亲朋好友聚一起过年,唯一参与的事儿就是初八那天回来跟家里人吃了顿团圆饭。
过年过节家里应酬多,周旭尧向来讨厌这种借着节日拉近彼此关系的应酬形式,所以对春节并不感冒。
只是他没想到李瑾南对这个节日如此怀念。
揉了揉眉心,周旭尧起身捡起电视柜上的打火机、烟盒下楼透气。
走到楼梯口碰到出来抽烟的时野,周旭尧跟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下楼透气。
楼下只刘万能一个人坐在火坑旁烤火,刘万能跟李瑾南信里的形象差不多,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留着胡子,戴顶深灰羊毛毡帽,脸部坑洼不平,皮肤黢黑,半驼着背,一眼看去很不起眼。
周旭尧站在楼梯打量完刘万能,抬腿慢慢走向火坑。
刘万能听见脚步声,嘴里咬着烟杆,狠狠吸了口烟才皱着眉,抬眼看向缓缓走近的周旭尧。
瞥见周旭尧那张怎么也压不住帅气的脸,刘万能别过脸吐了口烟雾,握着烟杆轻敲了两下石板,主动搭话:“住这里不习惯吧?”
周旭尧绕开放置在火坑旁的茶壶,弯腰挪了条板凳坐在刘万能斜对面,扯了下裤腿,客气说了句:“还行。”
刘万能抖抖烟灰,捏着黑竹竹节做的烟杆,瞅着周旭尧的脸开口:“看您这气质就不是一般人,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委屈您了。”
“我这客栈开着也就图个乐,压根儿没想过赚什么大钱,要真赚钱,我也不会把这地儿弄得这么邋遢。”
“也就图这清净,没那么多糟心事。
平时招呼几个客人热闹热闹,也不图什么钱。
那什么钱啊名啊都是身外之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
真要在意的,就两个字——快活。”
刘万能巴拉巴拉说半天,周旭尧也没打断,人坐在火坑前,时不时伸手烤烤火,听刘万能絮叨。
“上个月有个姑娘在我这儿住了个把月,那姑娘哟真是个奇人。
大冷天跑巴兰来拍照,遇到几场大雪,人都出不去,她却一意孤行地想往塔拉山走,要不是我拦着,估计早去了。”
讲到这,刘万能眨了眨眼睛,眼眶里掉灰似的痒,抬手揉了好几下眼皮。
周旭尧听到这,下意识挺直背,目光冷凛地扫向刘万能那张皱巴巴的脸。
见他五官缩成一团,脸上满是可惜,周旭尧搭在膝盖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
良久,周旭尧盯着没找到话头的刘万能,出声询问:“她叫什么?”
刘万能记性不大好,费劲地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叫什么李来着?我想想,好像叫李瑾南?对,就是这个名字。
当时我还纳闷一个小姑娘怎么取个男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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