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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死──!
&rdo;
甘糙突然魔障了般紧紧箍著他的身体,发狠般命令道:&ldo;y贼!
你别死!
你还没帮我完成交易!
我已经亏了身子给你,你却不兑现诺言,你做鬼我也不放过你安生!
──&rdo;
花飞飞伸出颤巍巍的手,摩挲著她的侧脸,&ldo;其……其实……那件事……我早已查的……心中有数──你要找的人……应是……莫离公子……和……和……他的护法……红绡女……&rdo;
他的失血而破败的脸上泛发出刹那的光彩,似穿透甘糙的脸看到极为向往的事:&ldo;我……我原本,想利用……这消息……逼你……逼你嫁给我──你……你瞧……我多卑鄙?&rdo;
如果他不一直固执的想给自己找一个答案,他大概不会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落的身死心失吧?
一切都源於他妄生的执念,可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话音落毕,他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如昙花开败。
甘糙比她自己死了还要难过!
之前素娥的死她还一路跟他置气,现在想要给他脸色看,他也不能了──
甘糙此时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後有追兵,她连放声大哭都不能,她抱著花飞飞还有余温的身体,低下头,在他满是血腥的唇上印上一个虔诚的吻。
如果花飞飞还活著,必定高兴得跳起来,这是甘糙第一次肯心甘情愿的吻他。
甘糙回头,眼睛猩红,狠狠的望向凌霜寒,恨不得用目光剜他的肉!
凌霜寒把大刀往地上一支,静静地道:&ldo;现在已是丑时,你再不走,已经没有机会了。
&rdo;说罢看看花飞飞,也有些敬他的气魄,&ldo;你朋友的尸体我来收敛,你逃你的去吧。
&rdo;
甘糙咬咬牙,把一绺发咬在嘴里,从灌木丛扯下几根藤蔓,她的手被荆棘扎的血肉模糊,她把花飞飞背在身上,绑在自己的背上,绑的结结实实,一步步往林子深处走去。
凌霜寒看著他们交叠的背影,张张口,&ldo;你这样是走不远的。
&rdo;
甘糙看也不看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那清瘦的小身子几乎都被花飞飞的尸身压垮,可是却异常坚定,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替花飞飞报仇,她决不能再浪费他用命给她换来的生机!
今天,她就是走到脚断,也要走出这座山!
山路多崎岖,又是黑夜,四处还尽是低矮的树丛,甘糙好多次被树根绊倒在地,身上的尸身像山一样压著她,摔倒起来这样正常人都能简单完成的动作在她却要经历万般艰难。
她的脸都给眼泪,汗水和地上的灰糊的乱七八糟,衣服也给勾破,玉雪的肌肤给划得一道一道的,脚底板不知磨了多少水泡。
许是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人总会爆发出超常的潜力,在第一缕曙光到来之前,甘糙终於背著沈重的尸体,站在了通往定柔的官道上,这意味著,朝廷的密探将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抓捕她了。
她往天幕山看了一眼,那里流尽了花飞飞所有的血,她赢了他的赌约,凌霜寒没有跟得上她。
她匆匆收回目光,找了家农庄买了架马车,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於松驰,郁结的伤痛得以宣泄,可是此时,她再也没有仰天长吼和嚎哭一场的气力,那种堵塞全身的压抑痛苦从全身弥散开来,让她无力,喉头一阵翻滚,吐出大口的鲜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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