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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陆庭缓缓摇头,见楚衡走到身前,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袍,&ldo;怎么出来了?&rdo;
楚衡哈出一口白气,搓暖双手,去捂陆庭冻得发青的耳朵:&ldo;一觉睡醒身边没人,就出来找找,怕某个说好了抵足夜谈的人在寺庙里梦游,吓坏了小沙弥。
&rdo;
陆庭低笑,声音发沉,好听地叫楚衡莫名红了耳朵。
&ldo;只是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
&rdo;陆庭说着,摸了摸楚衡的手,手背冰凉,已经不知吹了多久的风。
&ldo;上来。
&rdo;他转身,背对着楚衡蹲下说,&ldo;我们回屋。
&rdo;
楚衡瞠目。
着火的灯很快就燃烧殆尽,最后一丝火星熄灭前,楚衡咳嗽两声,伏在了陆庭的背上。
隔着紧紧想贴的衣裳,他摸了摸心口,只觉得心如擂鼓,咚咚跳个不停,再快一些,兴许都要跳出喉咙了。
陆庭的背很宽大。
武人的背,扛得起刀枪剑戟,更扛得起天地乾坤。
他脚下走的每一步,都很稳,仿佛背上的楚衡根本不存在。
楚衡也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放松了自己,伏在陆庭的背上,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忍不住微微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陆庭有一瞬的愣怔,很快回过神来低笑,托住楚衡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惊得楚衡不敢再动。
回禅房的这一路似乎很短。
回到屋里,楚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脱了衣就往床上爬。
床上两床被子,他裹了一床,另一床摊开着。
陆庭净手后回到床边,看着团在床上冷得直哼哼的楚衡,眼中透着笑意:&ldo;如果我阿娘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
&rdo;
楚衡一愣,迟疑了下,问:&ldo;你阿娘,是何时去的?&rdo;楚衡忘了书里写过的具体年月,只隐约记得陆庭的生母走得很早,似乎并未看到唯一的骨肉成长起来的样子。
&ldo;十三岁那年,我随义父离开燕都,后得庆王府的人传信,才知我离开不久,她就投缳自缢了。
&rdo;
陆庭的生母来自龟兹国。
那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塞外小国,那里的男男女女一生以歌舞表达喜悦。
自龟兹与大延开通贸易以来,就不断有龟兹商队进出大延,也渐渐有贵族瞄上了商队中,那些美丽的龟兹女郎。
陆庭的生母名叫旃歌,是个普通的龟兹女郎。
因为生的好,自小就被卖给商队,十来岁时跟着商队进入大延,然而和其它女郎一起被当作进贡的礼物送进皇宫。
十来岁的女郎,正是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旃歌以龟兹舞女的身份进宫,住在宫里专门给乐坊舞姬准备的宫苑内。
彼时,先帝还在位,太子未立,诸王之间明争暗斗,后宫也并不太平。
彼时的庆王还经常出入皇宫。
偶尔与旃歌相遇,见她喜爱汉人的曲乐歌舞,便时常在民间搜罗歌舞曲谱,由庆王妃入宫时交给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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