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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它在那儿静候杰作的落笔,已经有了二十五年。
她把琼珊的想法告诉了他,又说她多么担心,惟恐那个虚弱得像枯叶一般的琼珊抓不住她同世界的微弱联系,真会撒手而去。
老贝尔曼的充血的眼睛老是迎风流泪,他对这种白痴般的想法大不以为然,连讽带刺地咆哮了一阵子。
“什么话!”
他嚷道,“难道世界上竟有这种傻子,因为可恶的藤叶落掉而想死?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怪事。
不,我没有心思替你当那无聊的隐士模特儿。
你怎么能让她脑袋里有这种傻念头呢?唉,可怜的小琼珊小姐。”
“她病得很厉害,很虚弱,”
苏艾说,“高烧烧得她疑神疑鬼,满脑袋都是希奇古怪的念头。
好吗,贝尔曼先生,既然你不愿意替我当模特儿,我也不勉强了。
我认得你这个可恶的老——老贫嘴。”
“你真女人气!”
贝尔曼嚷道,“谁说我不愿意?走吧。
我跟你一起去。
我已经说了半天,愿意替你替你效劳。
天哪!
像琼珊小姐那样好的人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害病。
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么我们都可以离开这里啦。
天哪!
是啊。”
他们上楼时,琼珊已经睡着了。
苏艾把窗帘拉到窗槛上,做手势让贝尔曼到另一间屋子里去。
他们在那儿担心地瞥着窗外的常春藤。
接着,他们默默无言地对瞅了一会儿。
寒雨夹着雪花下个不停。
贝尔曼穿着一件蓝色的旧衬衫,坐在一翻转过身的权充岩石的铁锅上,扮作隐居的矿工。
第二天早晨,苏艾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看到琼珊睁着无神的眼睛,凝视着放下末的绿窗帘。
“把窗帘拉上去,我要看。”
她用微弱的声音命令着。
苏艾困倦地照着做了。
可是,看那!
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
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了。
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来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
“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
琼珊说,“我以为昨夜它一定会掉落的。
我听到刮风的声音。
它今天会脱落的,同时我也要死了。”
“哎呀,哎呀!”
苏艾把她困倦的脸凑到枕边说,“如果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我想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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