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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筠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一颗心未像此刻这样揪心的疼,像被放在火上煎熬。
这种刻骨的痛,完全找不到替代物。
韶筠请了假,陪着月月在堪培拉和悉尼玩了几天,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月月走后,韶筠想起自己在堪培拉这一年,百感交集。
这里并不比国内宽松多少,你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出色表现,都被视为理所当然。
每天的工作都是重复前一天,老板只把员工当赚钱机器,毫无人情可讲。
受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大小公司都不停的裁员减薪,韶筠他们这样表面上的高级雇员,其实随时都存在失业的可能性。
也许物质生活方面,这里比国内确实强多了,可人情的淡泊让韶筠感到无所适从的。
当地的华人圈子虽然不算小,但来来回回的也就那些人,人人都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忙碌,没谁会真正顾及别人的感受。
韶筠常常像疯了一样想念丁萌,想念那个大学时代陪她玩滑板的丁萌;想念那个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鼓励的丁萌;想念那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丁萌。
在堪培拉,她没有朋友、只有同事;没有爱情、只有工作。
当她和袋鼠一起照相时,当她站在悉尼歌剧院门口仰望,她知道,如果丁萌在,她一定会很快乐。
可惜,他不在。
休年假的时候,韶筠独自去欧洲旅行。
漫步在欧洲古老的街道,情绪中蔓延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
在布拉格,参观了卡夫卡故居,寻找米兰&iddot;昆德拉笔下的旧日痕迹,以往对文学的那种模糊的迷恋渐渐清晰。
少女时代起,她一直有个梦想,要去欧洲流浪,走遍所有令人着迷的文学记忆。
毕业这几年,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放弃了钟爱的专业,离开了心爱的人,除了收获一些凌乱而散落的记忆,寻找茫然未知的存在感,没有任何能够抓在手中的幸福。
恍惚而空虚的心灵,就像昆德拉笔下那一夜之间被抹去名字的街道,就像当了擦窗工人的托马斯医生,面对着全布拉格窗户后的女人,有着暧昧而荒诞的悲恸。
昆德拉如此真实的写过这句话:&ldo;一个渴望离开热土旧地的人是一个不幸的人。
&rdo;离的越远,就越怀念心中那个布拉格。
而今阳光依旧灿烂,曾经只属于她的那份爱,已经渐行渐远。
韶筠像个孩子似的站在布拉格街头仰望蓝天,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耳畔似乎响起了齐豫的那首《九月的高跟鞋》。
脱下寂寞的高跟鞋
赤足踏上地球花园的小台阶
这里不是巴黎东京或纽约
我和我的孤独
约在悄悄的悄悄的午夜
走过了一长串的从前
好象看了一场一场的烟火表演
绚丽迷乱耀眼短暂
还来不及叹息的时候
便已走得遥远
脱下疲倦的高跟鞋
赤足踩上地球花园的小台阶
我的梦想不在巴黎东京或纽约
我和我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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