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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他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专门记录白一尘病状的本子，打开用笔在上面写着，同时开口问他:&ldo;今天心情很好吗?&rdo;

白一尘没有立刻回答夏起的问题，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睛却盯着窗外明亮的花园，直到眼睛有些发干发涩他才眨眨眼睛，轻轻&ldo;嗯&rdo;了一声：&ldo;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

&rdo;

夏起问他：&ldo;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rdo;

白一尘笑了起来，长长的眼睫微微颤着，声音又轻又柔：&ldo;他回来了。

&rdo;

夏起听到这里，记录的笔顿了顿，沉吟了一会柔声问：&ldo;你确定……是你男朋友吗?&rdo;

其实这样问并不太好，但是白一尘在一年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他经常会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人在他面前，他给他开了药这样的情况才好了些。

夏起现在问起这个，只是想确认白一尘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

&ldo;是啊，就是他。

&rdo;白一尘说，&ldo;他还是那么好看，我夜晚白天都盯着他，怎么都看不够。

他对我很好，他还说他想我了，他爱我，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rdo;

&ldo;你们复合了?&rdo;

&ldo;嗯。

&rdo;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夏起的意料，但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即使他认为白一尘不适合和时亦南继续在一起了，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ldo;那你最近的心情‐‐&rdo;夏起在纸上记着东西，正想问白一尘最近心情有没有得到改善。

他笔尖擦过白纸时发出了些轻微的沙沙声，这声音很轻，却不能让白一尘再维持心中的平静，相反白一尘听着心头却莫名腾起一股火焰和烦躁来，他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打断夏起的话：&ldo;但我觉得他在骗我。

&rdo;

夏起笔尖倏然顿住，抬头看向白一尘，夏起看着他的眼神，轻声说：&ldo;怎么会呢?&rdo;

&ldo;是真的……&rdo;白一尘坐起身来，手指插入发间，&ldo;夏医生……我已经认不出他了，万一……万一他是假的呢?是有个很像他的人来骗我怎么办?其实他根本就没回来……&rdo;

夏起不再写东西了，他声音轻柔，带着些安慰的意味：&ldo;不会的，怎么会认错呢?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骗你的，就算你觉得你认错了，也不可能人人都认错吧?总会有人提醒你的，别担心。

&rdo;

白一尘垂下头，有些难过地说：&ldo;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话，我想要他亲口对我说。

&rdo;他捂着心口，只觉得那里一阵阵的窒痛，痛得他控制不住地流泪，&ldo;夏医生，我好难过……&rdo;

夏起见他哭了，眼睛微微睁大赶紧走到他身边，抽纸给他擦眼泪。

白一尘还在流泪，他缩起腿，环抱着自己：&ldo;他忘记了很多东西，我感觉他是假的。

&rdo;

夏起说：&ldo;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完全记得以前所有的事。

&rdo;

&ldo;可是我记得!&rdo;白一尘猛然拔高了声音，抬手揪住夏起的衣摆，眼睛睁得极大，身体颤栗着，连带声音也变得颤巍巍起来，&ldo;我把那些事都记下来了!经常去看!我能记得他为什么不可以!&rdo;

&ldo;我真的记得!他却不记得了!&rdo;

夏起还没说话，白一尘的声音又忽然矮了下去，眼眸像是燃尽的火烛，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失去了所有光彩，语无伦次道：&ldo;……我、我好像也有些事忘了，可我是很认真地在记……所以他是在报复我吗?&rdo;

夏起看着他，忍不住皱起眉：&ldo;上次那些药，你都吃完了吗?&rdo;

&ldo;没有……&rdo;白一尘还在抽噎着，他哭得很惨，一下一下小声抽着气。

&ldo;别吃了，我给你换一种药。

&rdo;夏起倒了杯蜂蜜水，递给白一尘，&ldo;他不是在报复你，他一定也很爱你，对自己自信一点。

&rdo;

白一尘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他惶惶地抬头，望向夏起时眼底却又多了几分脆弱和委屈：&ldo;我怕把你们认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