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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结同心。

&rdo;月娘口中念叨着歌谣，一向尖锐的眸子竟在烛火的映照下变得温柔。

玉殷突然感到一阵酸涩涌入鼻腔，她喜悦，除了喜悦别无杂念。

月娘扶着芸娘下楼，栏杆上垂落的红绸艳如月娘发钗上摇晃的珊瑚珠。

九儿忍不住扑到玉殷怀中痛哭。

&ldo;九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这么哭。

&rdo;玉殷劝慰道，自己的眼眶却忍不住起了一层水雾。

&ldo;玉殷姐，九儿是高兴。

&rdo;九儿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ldo;九儿是高兴，芸娘终于可以自由了，有个人会很爱她，她会过得很幸福。

&rdo;

玉殷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ldo;那我们都要为她高兴才是。

&rdo;

九儿哭道：&ldo;可我想到自己，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玉殷姐，我想过好日子，我想有人陪着我，我更想有人能把我赎出去。

&rdo;

&ldo;玉殷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我很小的时候被人拐了，用铁链拴着脖子和手脚，丢在黑屋子里，不见天日。

慢慢地，我不记得天上有太阳和月亮，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月姨看我可怜，才买了我。

但她不明白，她救了我，也害了我。

一纸卖身契，可以把我永远栓在这里……&rdo;

玉殷的眼前模糊不清，泪如雨下。

她抱紧了眼前哭成一团的九儿，觉得心痛如绞。

周君平始终没有现身。

芸娘一袭红装立在堂上，四面的人有心急的，也有暗笑的。

芸娘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却保持不了连胭脂都遮不住的脸色。

九儿和玉殷站在月娘身后，不停张望着门口。

门口还是静悄悄的，几个守在门口的姑娘来回走动，却始终没人进门报喜。

&ldo;芸娘，也许是有事儿拖住了。

&rdo;玉殷轻声劝道，芸娘瞥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尖锐的寒色。

玉殷自知不该多言，只得闭口。

九儿急道：&ldo;这都等多长了，还不来!&rdo;

沉香轻笑一声：&ldo;要么有事儿拖住了，要么，反悔了。

&rdo;

芸娘脸色更加苍白。

月娘蹙眉道：&ldo;都别在这儿耍嘴皮子，派些人去远些的地方接应接应。

&rdo;

话刚落地，数十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闯入，将堂子包围，绣春刀出鞘，寒光剑影格外渗人。

在座的人纷纷坐不住了，起身四顾，惶惶不安。

&ldo;都老实待着，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