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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敲门声,翠微在外问:“女郎,可要婢进去?”
阿绮顿了顿,身后已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为了僚人灾民们,在外奔波多日,的确十分劳累。
况且,方才若非他将胡医家请来,阿姊还不知能否安然生产。
她轻叹一声,终是忍下心底不悦,回道:“不必了,你也去歇吧。”
这一眠,便是两个多时辰。
阿绮再醒来时,已是午后。
屋里虽闭着门窗,屋外的明亮日光仍是透过窗纸照入,多日阴雨的天气,竟已放晴了。
她睡足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稍躺了躺便要起身。
然才掀起被衾,身旁熟睡的郗翰之便似有所觉,伸手搭上她腰际,一个蛮力将她又扯回怀中,迷糊地说了句:“做什么?”
阿绮伸手推他,却没推开,只得轻拍他手,耐着性子柔声道:“郎君再睡会儿,我先起来。”
他半梦半醒地正有些混沌,骤听她温柔中带着初醒时的慵懒的话音,只觉如梦如幻,格外熨帖,反将她缠抱地更紧。
“再陪我多睡会儿……”
他含糊地说着,便循着本能凑近,将唇瓣贴上她面颊,一寸寸吻着划过下颚,朝脖颈处游移。
他一下一下温柔地亲吻,仿佛陷入旧梦,心口既酸且痛,唯有紧紧将她抱着,才能稍有缓解。
“阿绮,对不起……”
歉然的话语不自觉自口中说出。
阿绮闻言,眼神却是冷了。
她不知他这一声“对不起”
从何而来,却着实被他引着想起前世之事。
心底毫无征兆地涌起一阵倦怠与厌恶,她侧过头望向外间,避开他的靠近,伸手推他,冷声道:“郎君是否糊涂了?”
话音如利剑,一下将郗翰之自混沌中刺醒。
他停下动作,对上她清澈却毫无波动的眼神,缓缓松手,重又仰躺下,一手枕在额上,嗓音喑哑,低道:“是我糊涂了。”
阿绮再不看他,径自起身,更衣后便出屋去望堂姐。
……
却道崔萱产后已是浑身脱力,再动弹不得。
恰好孙宽归来,见妻子已然产子,既惊喜,且后怕,搂着她差点落下泪来。
二人一同看了孩子,又用了些清淡饮食,方依偎着一同入眠。
阿绮来时,二人仍在休息,并无起身的迹象。
她早已料到,遂先问了婢子们情况,再由人引着往侧间去看孩子。
因稚子早产,医家并未离去,仍留下照看数日,此刻正与乳母一同在侧间守着。
孩子恰睡醒了一阵,正迷糊地蹬腿,由乳母抱在怀里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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