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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了地址,合上手机,凌亦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仍旧漆黑一片。
这一次的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久,五六分钟过去,竟然不见恢复。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突然感到担忧。
当着良辰的面,遮掩也不过是一时的,等她回来,该怎么办?
所以,他几乎是有欠思考地拨通jas的电话,其实再冷静下来想想,找他又有什么用?良辰不过下楼买个早点,再怎样也不会比从家里开车过来的jas要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动静全无。
或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是无法隐瞒得住的。
可是,在残酷的真相面前,再坚强的人,也会下意识地选择回避和退缩,并非为着自己,并非对对方不信任,只是不想多一个人过担惊受怕的日子,那是一种无声的煎熬,却不是那个一心期待幸福的女人应该去承受的。
然而,走到最终,似乎仍旧无可避免,要去揭开那一层隐去一切的幕布。
自行起身靠于床头的凌亦风,在等待良辰归来的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突然开始害怕。
守了这么久,坚持到现在,仿佛到头来,都是空的,之前做的那些,都是无谓的挣扎。
‐‐她,还是要知道了。
初春cháo湿的空气,清新诱人,偶尔吹过乍暖还寒的微风,夹杂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沾湿了发稍。
良辰穿着薄薄的毛衫,等在路口。
拐角不大的店里,热气蒸腾,食香暗浮。
其实从前他们也都只是路过,从未光顾这里,连小小的驻足都没有过。
良辰有些纳闷,怎么凌亦风突然就坚持想要吃馄饨了呢?等到下了楼一看,才发现这家店的生意极好,八九点钟,仍旧座位满满,与周围另两家早餐店的光景形成强烈的反差。
服务员招呼过来的时候,她想了想,举了个手势,&ldo;两份,打包带走。
&rdo;
因为生意太好,忙不过来,良辰等了很久,才终于排队拿到两盒热气腾腾的馄饨,用结实的塑料袋兜好,拎着离开。
回到家,暖意扑面而来,她放下早点,却没在卧室里看到凌亦风的身影。
浴室的门关着,有水声传出来,她便转去厨房拿碗筷,过了一会儿,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发上还带着水珠。
&ldo;吃东西。
&rdo;她看他一眼,径自走到桌边,将馄饨倒在碗里。
凌亦风应了声,迈开步子走过去,几步之后,却又突然停下。
&ldo;愣着干嘛?&rdo;她回过头,就见他呆在桌子旁边,顺手一拉他,将椅子一推,&ldo;快坐吧,刚起床的大少爷,难道还要喂你不成?&rdo;
今天她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声音里都跳跃着愉悦。
凌亦风笑了一下,低下头,双手合握住她微凉的手,问:&ldo;外面很冷么?&rdo;
她说:&ldo;还好,就是等得久了点。
&rdo;又奇道:&ldo;你是怎么知道楼下馄饨做得好的?简直人满为患。
&rdo;
他转过脸,不去看她,只是凑到热气腾起的中央闻了闻,挑剔地说:&ldo;没有辣椒油?快拿点过来,加进去。
&rdo;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一边站起来一边说:&ldo;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伺候?&rdo;
厨房与饭厅间隔着半边磨砂的玻璃墙,泛着淡雅的奶白色,良辰转到墙后去找调料,凌亦风这才扶着碗边,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去,直至碰到靠在磁碗内壁边的调羹,轻轻捏住。
碗内白色的雾气升腾,淡淡的一束,化在半空。
或许,真该感谢那家店的生意好,使得良辰离开得足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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