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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往日,他不可能直接把那人的手指剁下来,至少也会多考虑一下。
那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同类,不是丧尸。
“头又疼了?”
贺沉问道。
向嘉筠摇摇头。
贺老师的声音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连带着暴躁的情绪也被一扫而空。
后视镜里,贺沉把视线又转回了路面。
刚才他拿起斧头的事情被无声揭过,贺老师看起来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
车灯打起了双闪,片刻后他们停了下来,任前面四辆车往前开。
贺沉解开安全带,转身探向后座,“过来一点。”
向嘉筠这才注意到他们停了下来,有些着急,“怎么掉队了?”
“没事,过会儿追上去就好了。”
贺沉干脆从主驾下来,到后座和向嘉筠挤着,“我给你按按脑袋,兴许好受些。”
行李箱、手推车和大部分物资都放进后备箱了,但装不下的都堆在了后座,因此贺沉只能紧紧挨着他。
向嘉筠不太自然地往后躲了躲,但退无可退。
抬眼看见了贺老师额头上的绷带,底气不足道:“你自己的额头还有伤,管我做什么?”
贺沉双手直接搭上他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你就这么想和我吵架?”
在那双手触碰到自己皮肤的那一瞬间,向嘉筠就彻底投降不再逞强了。
好舒服,头痛确实缓解了一些。
贺老师给自己按摩时很轻柔,自己就没看过对方这么克制的一面。
要搁在三天之前,他绝对会掉一地鸡皮疙瘩。
他舒服得闭上眼睛,回答刚才那句问题:“对,和你吵架已经刻在了我的dna上。”
后脑勺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让他瞬间找回了对贺老师的一贯印象,是熟悉的感觉。
同样熟悉的是,他们二人又重新相依为命了。
昨天他在树荫底下等了二十多分钟,贺老师才从吉普里出来,和徐阿姨一起。
徐阿姨眼睛红红的,比之前更加憔悴。
向嘉筠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他怕罪魁祸首是自己。
直到贺老师来树荫下接他,看见他垂头丧气的,就问了一句。
他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还是不敢抬头。
然后脑袋上就多出一只手,隔着兜帽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妈哭不是因为我要陪你走,是我告诉了她我爸的死讯,你别多想。”
向嘉筠那会儿没什么力气,只是在心里替贺沉难过了一会儿,都没有安慰几句。
他想到这里,有些后悔,悄悄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贺沉的视线。
贺老师的手指已经从太阳穴移到了上方,见状问他:“偷窥我做什么,想偷袭?”
向嘉筠的手指攀上了贺沉的衣角,垂眼轻声说:“抱一下呗。”
这一回轮到贺沉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年自作主张扑了个满怀。
他甚至还维持着抬起手的姿势,片刻后才轻轻落到向嘉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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