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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被赶去听大儿子诉说心事的祝煊,听得那事,脸上无甚波动,仿若被算计着谋害性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直至听到那句‘通通捉进大牢’的话,他才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抬眼瞧不见面前小孩儿的脑子。
“他们所犯何罪?”
祝煊问。
“谋害他人性命!”
祝允澄仰着脑袋,理直气壮的又补了一句,“春哥儿与赵家阿哥都是听见了!”
维护之情实在明显,祝煊甚是心暖,叹息一声,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教导道:“官府捉人,要有公引凭证,再不济也要有报官者,无凭无据便要捉人,这世间岂非要乱套了?”
“如今他们有这个心思,你我知晓了,可提前防范,上街还是去学堂,都要身边跟着人,自己仔细着些,定要当心。”
祝允澄听得这是父亲关心他的话,也懂得那些个道理,却依旧不太服气,“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难不成我们在成都府要一直这般提心吊胆的防范着?”
“不会。”
祝煊语气果断,“如你说的,他们又不是土皇帝,不管是哪村哪寨,百姓都是脚踩大嬴朝的土,受着边关将士们的护佑,这般盛世太平年,自是该海晏河清,效忠听从天下之主,而不是一小方天地的土司。”
说罢,他拍了下他的脑袋,“今日之事到底是冲动了些,若是他们使阴招,只怕是要出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沉稳些,方可走得长久些,忍耐、藏拙,是你日后要学的。”
瞧见那不高兴撅起的嘴,祝煊又道:“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不逞强,知晓回来与我和你母亲说,这便很好。
你如今年岁,为人处世仍可慢慢学,不必着急,多看多学,方可有所进。”
难得听这般温情的话,祝允澄神色有些不自在,躬身与他行了一礼,“多谢父亲教诲,儿子记下了。”
翌日,又是阴天,潮湿闷热的很。
祝煊用过早饭,便起身往府衙去了。
昨儿那几个族长送来的东西还没入账,他得先去瞧瞧。
刚进院子,却是瞧见了在门口踱步的人。
山洪之后,肖萍脸上的沟壑似是又深了着,忧心的很。
瞧见进来的人,肖萍立马几步迎了上去,满脸焦急道:“你听澄哥儿说了那事了吗?”
祝煊打开门,引他进了屋子,“听了。”
听他这般轻飘飘的,肖萍恨铁不成钢的替他担忧,“那些个老东西,手脏的很,先前的几任流官都受过害,这事本是不想与你说的,但这些时日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为了百姓,那我自然也不该再藏着掖着了,不瞒你说,每年的夏税秋税,从他们手里送来,会少三成,再送去京城一些,留在府衙的不过一二,如此一来,自是不够用的。”
祝煊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闻言眉梢轻动了下。
肖萍受气包似的叹一口气,自顾自的说:“我也不想这般憋屈的,但是这般境况延续百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
那些个土司,以石头寨的和白鱼寨的为首,如今白鱼寨的土司年近古稀,石头寨的老帮菜瞧着身子骨也不好了……”
他说着,手捧热茶,凑近祝煊,一副神叨叨的语气道:“我都想好了,等我熬死他俩我就立即动手整治他们。”
祝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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