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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久地注视虞别夜。
以一种这样她此前从未想过,甚至有些猝不及防的方式,她如此倏而得知?了前世他为?何明知?或许是死?局,却依然要前往少和之渊的真相。
他知?道了深埋于画棠山下的真相。
又或者说,他知?道的一切距离真相还很远,但至少,他掀开了其?中太过残忍的一角。
而他想要知?道更多?。
他必须去,甚至别无?选择。
前世如此,这一生,依然这样。
这是他命运的注定,与?凝禅无?关?,与?任何其?他的一切都?无?关?。
画棠山就像是他人生的某种注定的起点和终点,他在这里生长,费尽心思地逃离,在以为?自己终于被治愈的瞬间,才骤而发现,他必须回?到?这里。
虞别夜有些僵硬地回?头?,他极难控制自己这一刻的情绪,连周身向来克制至极的妖息都?变得汹涌起来。
为?母亲的境遇而愤怒,为?自己此后长久居于画棠山却对此一无?所知?所感觉到?的痛苦和自责,为?命运如此周旋到?此、自己竟然还是没有逃离虞画澜安排的大局的荒诞和讥诮……所有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甚至击垮了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自持。
若是他此刻还在罗浮关?,想必罗浮关?上方的弑妖大阵已经开始聚集杀招。
凝禅眼疾手快,直接把罗浮关?到?渊山的这一道传送法阵给捏没了。
段重明刚开了一次血源脉力,这会儿正虚弱,神色不善地看?向虞别夜:“劝你收敛点儿啊,关?爱一下老弱病残,你的妖息再浓烈点儿,怕是要直接把我从这里带走了。”
虞别夜这才像是如梦初醒,猛地从方才那一瞬的画面中惊醒过来。
他难掩歉意:“抱歉,我……”
段重明确反而笑了起来,向来神采奕奕的青年此刻虽然有些疲惫,眼睛却依然是亮的,他拍了拍虞别夜的肩膀:“说来说去,我们要杀的都?是同一个人。
不如同行?”
“我先随师姐去救凝砚。”
虞别夜沉默片刻,却道。
凝禅摇头?:“不必。
救凝砚,我一个人就够了。
若是他被囚禁在其?他地方,我绝不托大,但祀天所不同。”
段重明不解:“到?底也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一,如何不同?”
凝禅露出了一个明媚却嚣张的笑容:“有一个秘密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大光明神殿信奉神兽,名叫辟邪。”
少和之渊。
一身华服的少女行走在雪夜之中。
隆冬的寒风好?似穿不透她周身的灵息,她依然穿着单薄,勾勒出窈窕曼妙的身姿,她就这样踩着雪,一路走到?了少和之渊的一处漆黑的偏殿门前,然后上前,吱呀一声推开了殿门。
殿内也是一片漆黑,只有走到?最内里,才能看?到?,有一盏微弱的灵石灯燃烧。
灵石灯照亮了一个女人的脸。
饶是如此憔悴、狼狈、遍布疲态,那张脸却依然美丽,好?似这世上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可以夺走这份美丽。
祝婉照有了一刹那的恍惚。
这样的美丽,确实本不应存在于浮朝大陆,正如她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在这里,而是留在龙女一族一样。
她却没想到?,那些自己听到?的只字片语的传言是真的。
虞画澜真的把涅音仙子的脸,变成?了和龙女画棠一模一样。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探听得知?涅音仙子被软禁在这里,也花了很长时间,才觅得这样一个来到?这里的机会。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也没有收敛灵息。
“涅音仙子。”
她站在那个憔悴到?近乎疯癫的女人面前,声线清晰:“我知?道你没有疯,你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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