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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祭坛通体乌黑,高不过数尺,却有一种迫人的威压,越是靠近越是让人生出刺骨的寒意,熟悉非常的寒意。
不,这不是普通的寒意,白玉堂心头一跳,他见识过这种充满了杀意和死气的寒冷。
那一天,展昭血染冲霄楼,他前去救援,曾经短暂地感受过这种寒意,这是天书封印尽解引发的万物肃杀。
他低头四顾,果然在地上找到了枯萎得几近变成粉末的草茎。
几枚飞蝗石滚落,顺着衰草生长的痕迹滚向祭坛,很快被乌黑浓稠的血液吞噬了。
谁能想到不久之前,这里还是郁郁葱葱的天眷之地?也许正是因为此地死气太重,才会将生气逼向外围。
天意从来高难问,却也始终公平如一——夺走多少,就会补偿多少。
可是,如果加上天书这种逆天的妖物呢?夺走的能够得到补偿吗?
白玉堂回忆之前邵述祖所言,天书能力的极致便是汲取能量,实现愿望。
因此,在这个变异的“天门阵”
之中,“土之卷”
既是阵法的核心,也是积聚和转移力量的媒介。
作为核心,它贪婪地吞噬一切能量,而作为媒介,它诡异可怕,更难以捉摸。
这种妖物非人力所能控制,向它许愿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向乌黑的祭坛,不用贴近他就能闻道浓烈的血腥,这种已经近乎实质的死气至少需要数万人,甚至十数万人的祭奠才能积聚。
献出这么可怕的祭品,这布阵之人所求为何?
白玉堂忽觉手心一热,垂眼看去,巨阙剑尖微颤,似乎在发出警示。
蓦然转身,一条纤瘦身影背对着他,站在他身后丈余的地方,白玉堂暗自心惊,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对面那人的气息——即便那人已经离自己足够近。
他握紧巨阙,遥遥指向那个将领模样的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这人难道是……辽军主帅?
来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开口:“你不该来这里。”
那声音时而渺远,时而清晰,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咫尺。
“天门阵重现,由不得我置身事外。”
白玉堂盯着对方,手臂从没这么稳过,“不分敌我地收割人命,你到底想干什么呢,琼娥公主?”
琼娥公主缓缓转身,看着进入核心的陌生青年道:“你就是……玉堂?”
过分亲密的称呼让白玉堂酸得一龇牙:“白爷爷和你不熟!”
“展昭是这么叫你的。”
琼娥公主负手靠近他,“他若是死了,你会怎样?”
回答她的是巨阙凌厉剑气,白玉堂双目赤红,再也不愿压抑内心的狂怒,抡起重剑恶狠狠地砸向敌人:“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是你害死了他!
你该死!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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