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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说法,我老头子也一定得跟他们要个明白。”
他们舒家小心翼翼护着周全长大的至宝,怎么能这么可怜的孤身返乡呢。
他褚家小子是怎么和自己保证的?言忠信,行笃敬?看他倒是都忘在了脑后!
从苏州到扬州,200多公里,特快列车需要四小时十五分钟。
褚穆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从一个年头跨到了另一个年头,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狼狈最漫长的一次跨年,一个精明优秀的外交官在寻找自己妻子的路上经历了一个新年。
。
车厢的吸烟隔间里,他倚着轻微颠簸的车厢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把舒以安离开时的所有始末都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想,都找不到有关舒以安还怀着孩子的一丝细枝末节。
天快亮的时候,他掐掉烟敛着眉眼想,可能那个时候她真的是狠了心要走,所以连让他知晓自己当父亲的机会都不曾给予一分一毫。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了,舒以安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绵长且安稳,天气也十分应景的响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的老话,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深吸一口气换上了十分喜气的红毛衣和笨重的羊毛靴子,一大早就和管家几人等在舒雪鸿门外给老人拜年讨红包。
舒雪鸿笑呵呵的拿出几个分量很重的红包,先是给家里一直照料他的几个人,最后才轮到舒以安。
舒以安嘻嘻的笑着晃了两下拳头,“外公,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舒雪鸿把最后一个红包里抽出来塞到小孙女手里,敲了敲她的额头。
“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重孙子的。”
红包里是老爷子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也算是他老头子给这母子俩一个保证。
拜过年就要扫房挂灯笼了,舒以安跟着几个人在门口看热闹,圆圆的红灯笼十分有年味儿。
因为院子处在一个上坡,一只灯笼没挂住竟然顺着下坡咕噜噜的滚了下去,舒以安自告奋勇的去捡,忽略掉身后一众人劝她小心的话。
“没关系,一个灯笼跑不了多远的。”
红色的灯笼像是长了脚一样轱辘的越来越远,舒以安扶着腰亦步亦趋的追在后头,脸色十分红润。
最后幸亏有人往前走的时候用脚挡住了它的滚动,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逮住它,舒以安累的呼出一口气直起身体,微微笑着想向帮忙的人道谢。
这一抬头,原本弯着的唇角顿时僵住。
漫天簌簌飘落的雪花,褚穆站在仅仅离她两步远的的地方,风尘仆仆,面沉如水。
一双浓黑深邃的眼中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舒以安一只手抓着大红灯笼就这么傻兮兮的站在他的对面,不知所措。
任凭她如何垂下眼睛去躲他的眼神,此时高高隆起的肚子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向那人炫耀。
没人知道褚穆在看到舒以安的那一秒钟,有多庆幸。
看着那个将将比自己胸口高出一点点的女人,目光落到她冻的有些发红的手上,他忽然沉默的摘下自己戴着的质地精良的皮手套强制性的抓起她的手套了上去,声音克制又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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