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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刚才与牧景天对峙时，我就隐约听到后殿似有异动，现在仔细一听，后殿那处果然有声响，我呼吸一窒，点地跃起，朝季杼养病的那间奔去。

几步冲至门前，推门而入，见到季杼好手好脚地躺着，染娘坐在榻前，正细细地端详着他，心头巨石才略略放下。

我没有露出诧异神色，脚步也是闲散自然的，看不出一丝惶急。

轻轻给染娘行了一礼，又朝她身后立着的牧霞和华儿点了点头。

染娘的脸上，满是关怀凄楚，眼角闪着盈盈泪光，煞是动人。

见我来了，忙拭去眼角水泽，由华儿搀扶着站起身来，看样子竟是难受的连路也走不稳了，我连忙行至她跟前将人扶住。

&ldo;染夫人还是坐下休息吧，累坏了身子可怎么行？&rdo;

&ldo;我不打紧的。

&rdo;她摆手，又瞧了眼床榻上的季杼：&ldo;杼儿究竟如何了我还想问问你，这里说话难免吵到杼儿，我们还是去外边说。

&rdo;

&ldo;染夫人。

&rdo;我将人叫住：&ldo;夏后命我守护好大公子，我理应时时刻刻守在屋中，刚才不在已是失职，如今可万万不能再有所差池了。

&rdo;

染娘犹豫道：&ldo;这……杼儿都在重夏殿里了，还能出什么事？要不这样，你不放心的话，我让牧霞守在屋内，如何？&rdo;

我真诚道：&ldo;染夫人，牧掌事她不懂武功，若是贼人来了，恐怕牧掌事也难保大公子平安啊。

&rdo;

染娘又拭了拭泪，悲戚道：&ldo;诶，贼人，又是贼人！

当年若不是那两个贼人，夏后和杼儿也不会……&rdo;

十年前那桩往事，我是从迪七那儿套话套来的，理应不知情，所以我也只是一面不动声色地看着牧霞一点点往季杼那处挪动着，一面作出窥得天机的模样，惊疑道：&ldo;当年那两个贼人？什么意思？当年发生什么了？&rdo;

顺带握紧染娘的衣袖，双目灼灼地望着她，俨然失了神。

染娘顿觉失言，忙捂嘴道，&ldo;不可说不可说&rdo;，我便将她拽得更紧些，急切道，&ldo;事关重大，还请染夫人言明&rdo;，染夫人连连摇头，我面含恳求，一来一回间，牧霞离得季杼只差了两步光景，再往前挪一挪，手伸得长些，都能触到季杼的床帏了。

就在此时，染娘突然站立不稳，身子猛地向我倾来。

牧霞亦欺身向前，拔出袖带内藏着的匕首，朝季杼的心口扎去。

若我去救季杼，染娘必定摔倒在地，若我去扶染娘，季杼必定身死道消。

我自然没得选择。

一眨眼的间隙，我扣住了牧霞的手腕，刀尖离季杼不过两寸。

她眼中怒光闪烁，还要用力，可无论她如何拼命那持刀的手就是纹丝不动，下一刻，匕首已被我夺去。

我未曾回头，也未曾听到倒地之声，料想定是华儿将染娘扶住了。

牧霞面露不甘，目色一狠，那只还空着的手便向我挥来，可我的动作更快，她才刚将手举起，腹部已然被重重一击，整个人横飞了出去，甫一跌落在地，血都没来得及吐一口，已被我踩住颈项俯倒在地。

而此刻我的手中，正捻着她刚才欲拔开朝我洒来的药瓶子。

端详了一阵，我笑道：&ldo;哎呦，牧掌事也喜欢撒药粉啊？那感情好，这也是我的一大爱好哦，要不咱俩比试比试？&rdo;

话音未落，殿门被大力推开，十几个人蜂拥入内，为首的赫然就是牧景天。

他看了眼被我踩在地上的牧霞，大怒道：&ldo;你给我放开她！

怎么回事！

&rdo;

我未回答，身后却有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冒了出来。

&ldo;池……池雾大人不知怎么，要，要杀大公子！

牧掌事拦住了她，却，却被池雾大人……&rdo;

说这话的人，是华儿。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但她低了头不敢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