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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极低,只有二人能听见。
王后的视线始终落在魏子渊脸上,闻得眼前此幕,后知后觉殿中还有一人。
“这位是……宋姑娘罢?快坐下快坐下,你是我们弗洛安王室的恩人,若非不是你,兴许我这辈子,都无缘同我孩儿见面。”
她笑笑。
许是母子连心,又或是魏子渊望向宋令枝的目光炙热,王后温声细语:“宋姑娘今夜就留在宫里罢,子渊的寝殿这些年一直留着。”
魏子渊到嘴的拒绝忽然咽下,他拱手:“多谢王后。”
到底还是唤不出“母后”
二字。
王后不以为然,两眼泪汪汪:“好孩子,先去歇着罢,等会家宴,再见见你父王。
他今日碰巧出宫,如今不在宫中。”
……
许是日日有人洒扫,魏子渊的寝殿不见染一点尘埃,廊檐下悬着湘妃竹帘,园中花光柳影,杳无声息。
宫人垂手侍立在檐下,福身,拦下宋令枝。
“姑娘且慢,二王子正在更衣,待奴婢进去通传……”
“不必通传。”
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落下,魏子渊逆着光,从殿中走出,眉眼冷冽,不苟言笑。
却在见到檐下站着的宋令枝,魏子渊双眸亮起,唇角往上扬了一扬,“日后枝枝来寻我,不需任何人通传。”
侍女双唇嗫嚅,到底不敢忤逆这位二王子的话,躬身应了一声“是”
。
月影横窗,满园虫鸣鸟叫。
银辉无声洒落在宋令枝肩上,许是临海,到了夜里,宋令枝身子逐渐变冷。
魏子渊手上悬着一件云丝团锦披风,亲自为宋令枝披上,先前在江南宋府,如若秋雁和白芷不在,魏子渊便是这般。
手指纤瘦匀称,骨节分明。
宋令枝抬眸,那双琥珀眸子披着月光。
那时他是自己的随仆,可如今……
宋令枝一手按在披风上,阻断了魏子渊的动作。
魏子渊好奇抬眼,视线从披风离开,落在宋令枝宛若凝脂的一张小脸上。
眉似烟雨笼罩,眼若弯月明亮。
宋令枝别扭转过目光:“让侍女来便好。”
魏子渊静静凝视着宋令枝。
宋令枝讷讷张唇:“我、我自己来罢。”
“枝枝。”
落在披风上的手指并未离开,魏子渊往前半步,他身上的柑橘香淡淡,是方才在王后寝殿沾上的。
“他们都在看我。”
廊檐下一众宫人低头,手边的戳灯映出他们单薄的身影。
魏子渊今日才入宫,宋令枝心生
()犹豫。
魏子渊不动声色:“枝枝,你想他们笑话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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