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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将木桶里的滚水兑了两瓢冷水,提到厌离房中。
厌离坐在床前,两只腿正浸在一只木桶里,衣裤一直撸到大腿上,膝盖上被扎了几针:“我发了一身汗,气血流通,寒气压下去不少,不必再泡了。”
鱼儿将木桶提到厌离跟前:“莫问说了,要泡足半个时辰。”
鱼儿一直好奇。
厌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两鬓青丝中却夹杂着不少白发,又得了这腿疾,一遇湿寒便发作,像极了老人家的风湿腿痛,她性子也像个老人家,清清淡淡的,只有时对着花莲几人,才显出几分朝气。
厌离问道:“你的腿伤如何了?”
鱼儿笑道:“莫问说已差不多好了,只以后多捏捏穴位,过段时候走起路来便完全看不出来了。”
厌离见她欢喜,便也跟着笑了,又问:“莫问呢?你腿伤刚好,提水倒水这样的事她还让你来干?”
莫问喝酒了,正糊涂睡呢。
厌离这样严肃说话,像极了一家之长。
鱼儿道:“这些事本就该我来做,我什么都不会,也只有这些能帮得上忙。”
厌离温声道:“虽说同我们在一起要不怕吃苦,却也莫要委屈了自己。”
鱼儿心头一震,喉咙塞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点头。
在她心中,厌离是个严肃端正的人,她敬畏着。
这句话她是头一次听厌离说,只是一句,便也叫她忍不住。
这些人口里说着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坏人,细细相处下来,其实都是温柔和善的人。
酉时一刻,齐天柱将院子里的桩子全数订完了,清酒三人也回来了,鱼儿与齐天柱做的晚饭。
众人用过饭后,花莲走到院子里,拍了拍那些桩子,叫道:“小鱼儿,快过来。”
鱼儿正同唐麟趾洗碗,抹干净了手,跑到院子里。
花莲倚着那木桩子:“先前便说好,到了江南就教你武功,如今天气暖和,你的腿伤也恢复了,正是习武的好时候。”
清酒几人站在滴水檐前,抱着双臂,含笑望着这边。
鱼儿下意识的朝清酒看了一眼,这才点头应道:“嗯。”
花莲拍拍手上的灰尘,从腰间取下扇子,展开来笑道:“说起练武,这天下功夫繁多,刀枪剑戟,拳脚擒拿,各门内功心法,要想在武学上有所建树,非是一日之功。
现在上手,也至少得练个一年半载方能与人过过招。
可如今呢,你跟着我们,不知何样的危险潜伏,须得有自保的能力,方得让我们放心。
因而这第一样要学的,便是这武学的重中之重——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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