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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
北朝正国上京喜都,昨日城南抗洪,城内频发命案,真叫是个好不热闹。
直至鸡鸣时分,雨停风歇,天却依然阴沉着。
只怪的是这城里死了不老少人,数车破布草席卷着的尸体被拉出城去,除此之外这喜都城也看不出其他异常。
这城里如那往常一样,出摊做生意的老头抬头望天,整座喜城笼罩在黑云之下。
曹叁面无表情地站在边城商会的后门处,商会后院里正停放着两架牛车,眼尖的人一眼便能瞧见那牛车的木板缝隙中正渗出血来,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之上。
正此间只见两名商会的伙计从屋内抬出一具断了手臂腿脚的尸体,两人吃力地将尸体放在草席上,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曹叁。
曹叁冲这两人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他抬手揉了揉印堂穴,喉咙吞咽着,脖子上的一圈粉色疤痕跟着吞咽动了起来。
“叁爷?”
曹叁放下手,循声看去,但见一位腰悬长剑的年轻男子施礼敬道:“安爷请您。”
“且稍等我片刻。”
曹叁说完挥手叫来管事,吩咐了一下府宅内的事情,随后对管事说道:“给少主传话,请少主务必静候,暂不要出门。”
管事点头听命,这曹叁又小声对管事说了什么,却是听不太清楚了。
这二人一前一后策马出城,不多时便到了鬼市,曹叁远远看到谷神庙破烂的牌匾旁边,几个破衣烂衫的人正在拆解一辆马车,那马车的右轮断掉了两根车辐。
这佩剑的年轻男子并没有带曹叁进鬼市中央的夜莺会,这两人绕过乱葬岗往一处坟冢行去,且到了那坟冢跟前年轻男子翻身下马,曹叁见着也跟着跳下马来。
两人拴好马,曹叁才看到这半人来高的坟包后面竟然有个向下的洞口,黑黝黝的看不见底。
年轻人笑着向洞口做了请字,曹叁便苦笑一声矮身钻了进去。
褊狭的地洞走道,每隔二十步才有一点点微弱光亮,那光亮来自一盏盏小小的油灯,它们被放置在洞壁上凿出的孔洞内,灯光忽明忽暗。
一声声沉重地喘息声在这长长的地道里被无限放大,地道内的行走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出这喘息声到底来自何处,那灯光亮处看不见人影,没人知道那光亮照射不到的地方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耳轮里只能听到他们的喘息声,头顶窸窸窣窣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着,阴寒发霉的空气中充斥着看不见的触手,这些触手扭动着,试探着,轻轻地触碰着洞内行人的每一寸皮肤。
曹叁心里算着步数,这地道向下,依着地道的长度,现在两人应该已经走到了那乱葬岗的附近,深度确实不好计算,他身后的年轻人也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多问,只得埋头往前,最终在地道尽头见到了一扇门。
面前这门很是奇特,看材质不似铜铁,在灯火光照之下泛着白光,门框也是由这不知名的金属所制。
曹叁见这年轻人两手按着门板向左右发力,两扇门板便慢慢一左一右的收进门框内,再瞧门后竟然还有两扇一样的门板,年轻人再度如法重复,这才看清门里的情形——上下左右皆是那不知名的金属墙面,正对着打开的门,还有扇一模一样的门。
这门的右手边有两列整齐看似浮雕般的文字符号(1、2、3、4……),细看了半天却不明白其中要表达的意思。
年轻人继续如法开门,曹叁抬眼看去,见那门后豁然开朗。
曹叁眼前的洞穴极为宽敞,四壁平整,洞穴内灯光明亮,正中央吊挂着一人,那人的前面正是安得,两旁还有几人或坐或站,有的看书,有的擦拭着长剑,一个兔唇男子正在火炉上烧着水。
“叁爷见谅。”
安得咳嗽着走向一边的桌椅,一面示意曹叁入座一面开口说道:“这地下安全,出入就那么一条窄窄的路,用来关他是最好不过。”
见曹叁并未过来坐下,仅是站在原地无声笑着,却也不讲话。
安得见此便继续说道:“瞧,这是两万金。”
话罢用手指了指吊挂着的人。
曹叁听完走向那人,抬头看去。
灯光映照下正是那两天前骑着白马的展宏,但见此时的展宏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般,双眼紧闭,身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暗紫色的一股子腥味。
曹叁看着昏迷的展宏开口道:“呦,你我可是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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