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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航讽刺地弯起嘴角。
&ldo;帆帆,喜欢妈妈吗?&rdo;帆帆的小脸冰凉冰凉,她疼惜地用嘴唇去温暖着。
&ldo;喜欢,&rdo;帆帆怕这两个字不够,又说了句:&ldo;最喜欢!
&rdo;
诸航的心泛起一丝柔软:&ldo;好,我们走!
&rdo;不再依赖任何人,离开这里。
她为他挡住外面的风雨,让他无忧无虑、健康地、安全地成长。
帆帆朝院门看了看,低下头。
&ldo;诸中校,你要去哪?&rdo;唐嫂不放心地追问。
诸航笑笑,抱起帆帆。
身后,吕姨擦干眼泪,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今晚这一闹,不管怎样,她是没法再待下去了。
在妻子与帮工阿姨之间,卓绍华再怎么公正,她也没胜算,人家毕竟是夫妻。
似乎,她是有一点错了。
第十章北风其凉,风雪其雱
这个夜晚特别漫长,浓雾遮住了星空、灯光,天地漆黑一团,仿佛明天不会来临。
该来的还是会来!
卓绍华摸出烟和打火机,不知是手冷,还是怎么,打火机从掌心里一滑,掉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糙坪,打火机是只沾了点泥,他擦了又擦,啪的一下,蓝色的火苗在夜色里晃动着。
他用手罩着火,点燃了烟。
他可以一天不抽烟,却天天随身带着打火机。
这是诸航送他的礼物,那个时候,她让他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烟糙的辛辣刺激了味觉,所有的神经一点一点苏醒。
不记得最后一次发呆是什么时候,或者是没有过吧!
工作繁忙得恨不能把秒当小时,发呆这样的奢侈时光,想都不敢想。
他在银杏树下呆呆地站了三个小时,这里是军区大院最里端,有一个小门,为了安全,一直都锁着,一棵棵树,高大挺拨,糙坪上有简单的儿童游乐设施,老人们常过来遛狗,孩子们爱在这里玩耍。
发呆,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也不会想深想远。
想太多,心内会骤增恐惧。
但还是恐惧了,他倏地想起久远的一个梦,是在兰州军区出差时,他梦见诸航拖着行李箱,从他和帆帆的面前走开,无论他怎么喊、帆帆怎么哭,她都没有回头,似乎没有一点留恋。
他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院中的灯光并不明亮,却清晰地照出诸航眼底对他的怨对他的恨。
那一刹那,四肢僵冷,呼吸消失,世间万物都不存在,心,以万米的秒速下沉,落地时,没有了知觉,他没有力量与她对视,只得让自己离开。
这两年,她真的过得很压抑、很郁闷吗?如果她不愿撑下去,说离开,他能留得住她吗?如此茫然无措,不像是他卓绍华应有的态度。
可是在爱情面前,谁又敢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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