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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焰的嘴巴干涸地张了张了,却终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把孩子抱得紧紧的。
许是勒疼了,那孩子哭得愈发厉害,小脸儿憋得通红通红。
宫姬扶着卫连织站起,她娴静地抬起手来,掠了掠凌乱的青丝:&ldo;适才膳房已备下燕窝莲子羹,臣妾这会儿让人端上来,皇上看看可好?&rdo;眼波一转,抿嘴笑了笑,&ldo;琪麟最爱吃甜点了,您也喂他些儿,只别多了,可不好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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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焰低了头,只顾哄着孩子,憔悴的脸上泛起那种怜爱的神色,恍惚竟是快要哭泣的摸样。
卫连织依旧只是端庄地微笑,款款一欠身,转过头去,一步一步地走开,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有些晃动。
竹帘子在风中摇摆,或深或浅的痕迹在西窗下不停歇地碾了过去,搅乱了花关里蝴蝶的梦。
柳枝头的蝉也迟暮了,偶尔一两声咕哝,还道是知了知了。
小炉里的参药熬足了十分,景非焰斟了一小碗出来,吹得温温的,端到床边,嘴对嘴地给云想衣哺下。
那孩子见了,倒忘了哭,把小嘴瘪得扁扁的,哼哼唧唧地扑过来抢着要吃,被景非焰拦着,真真就气了,握着小拳头叽里咕噜地嚷嚷,口水也就涂了景非焰满脸。
内侍奉上了燕窝莲子,景非焰忙接了过来,把孩子放在膝头,拿了只小银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那孩子偏偏就不爱,含得稀烂又吐出来,在父亲的身上爬来爬去撒着娇。
景非焰无奈了,那厢哄着孩子,不知怎的,倒是想起了那人给他唱过的江南小调,便思量着哼了出来,呢呢喃喃的,也不晓得是哪一阙了。
孩子歪着脑袋,&ldo;咯咯&rdo;地笑了。
景非焰把孩子捧在了手心里,缓缓地歌着,终究记不真切了,惘然便似是一声长长的叹。
隔帘花影,宫姬跪坐滴水檐下,曼声接转了开去,如丝如切,燕子嘤嘤啾啾。
江南春慢,绿柳烟色,斜风里,终不见离人归,却问道闻歌者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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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天色如墨,泼了满天满地都是。
长长的风卷过画檐的勾角,撕扯着发出尖利的呼啸。
三更天、七重夜。
宫人掩上了窗格子,花枝子抽在窗纱上,&ldo;咯拉咯拉&rdo;地声响着。
青玉案头的烛影摇着一点红。
景非焰倚在床边,看着云想衣沉睡的容颜,一直都这么怔怔的。
忽的凭空就一个响雷炸了下来,轰轰隆隆,大雨瓢泼而来。
景非焰慌忙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却吐着小泡泡,睡得犹自香甜,一丝儿不惊。
景非焰怜惜地笑了一下,给孩子掖好了被角。
惊雷滚滚,一记紧似一记,把天幕搅得支离破碎,白色的闪电如刀刃割开夜的颜色,刺痛眼睛,景非焰倏然僵硬无法动弹。
云想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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