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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真相大白,她该释然的,该和皇帝冰释前嫌的。
可她却做不到。
这么多年攒的怨,不可能轻飘飘一句“用心良苦”
就能轻易化解。
当初,她心疼纪听对她的父亲爱恨不能。
没想到,不过一月,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时锦自嘲地笑笑。
皇帝却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道:“是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好。
你心中有气,该怨怨就是了。
左右我还不算老,能等到你心甘情愿叫我‘父亲’的那一天。”
时锦垂着眼,沉默良久,起身道:“我该走了。”
声落,转身离开,好似落荒而逃。
皇帝叫住她:“元嘉。”
时锦定在原地,没有回身。
“你和显之成婚之后,我还没送过你一个像样的贺礼,如今给你补上,应当也不迟。”
时锦嘴唇翕动,想说“不用”
。
皇帝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续道:“三年前我答应你,会给你和显之赐婚。
可你们的赐婚圣旨,不是我兑现承诺所拟,是显之按捺不住,亲自找我求来的。”
时锦这一去,着实有些久。
顾云深的茶早已煮好,在灶上温了许久。
思柳亭四面透风,待久了恐怕要受寒。
顾云深靠在马车旁边,遥遥看着似乎并无起身动静的时锦,正琢磨着要不要前去催一催,就见时锦出了思柳亭。
大约有些急,跌跌撞撞地朝马车这边跑过来。
顾云深忙迎上去。
时锦如倦鸟归巢般飞扑进他怀中。
顾云深揽着她,见她脸上并无异色,才如释重负地喊了声“阿沅”
。
他体贴地没有去探究他们父女二人间的谈话,只是问:“我们继续赶路?”
时锦点点头,窝在他怀里不肯放手,软声道:“我腿疼。”
顾云深当即神色一变,正要多问,恰巧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
他这才松口气,无奈地看着时锦。
时锦眼中尽是笑意,不避不让地回视着。
顾云深闻音之意,语带纵容地问:“那我抱阿沅回去?”
时锦偏头,状作思索了会儿,才点点头,矜持道:“也行。”
顾云深眼中染上笑意,一欠身,轻车熟路地将人打横抱起。
时锦圈住他的脖颈,脸上带笑地看了会儿,悄声问:“我是不是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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