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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大楼20层。
下午7点31分。
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通风依靠中央空调和新风系统,空调现在处于关闭状态,太阳落下,房间气温持续降低,公寓保温层依然有效,在笼子里面关着的肖银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异化的方向和程度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掌控的变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成为异血之后,他对温度的变化就变得相当的敏感。
气温下降,身体需要调节,每天到太阳落山之后,大概要经历半个小时的适应期,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和冷感才会消失,这种温度的变化并不是绝对量,跟自然节律有一定的关系,在这个期间,他的身体相当虚弱,笼子里面有放着两床被子,他将两床被子都叠在一起,先裹一层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后往前揽住,再从前往后裹一层,像一个茧似的,只露出来一颗头。
章驰每天都能够收到笼子里面传输回来的生活录像。
说起来奇怪,她跟很多异血打过交道,但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异血的生活状态是第一次,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异血除了在变幻形态之后跟常人不同,其他时间跟常人是没有差别的。
肖银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样本。
他很安静——至少,在受到她的武力威胁之后,他表现出来相当配合的态度。
自关进笼子里面至今,没有发生过大吼大叫,乃至尝试“越狱”
的倾向。
他曾经用手按在金属笼上超过三秒,身体触电,被弹了回去。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接近过金属笼的边缘,每天都乖巧地坐或躺在最中间的位置。
把他放掉,很可惜,还没有从他身上挖掘出来任何有用的东西。
不过他必须放掉。
章驰来到20-d。
进门的时候声音很小,没有吵醒正在笼子里面“闭目养神”
的肖银,章驰重重地将特异金属门砸过去,一声嘭的巨响,门框震了一下,房间没有自然光,最大的光源来自入连接客厅处的水晶吊灯,吊灯猛的晃了一下,似乎跟声音相比,光影的变幻对肖银的影响更多,他倏然睁开眼睛。
这是他身体最虚弱的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不会逃过这个女人的眼睛,她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巧合,还是……
肖银汗毛倒立,身上刚刚消下去一点的鸡皮疙瘩就此刻又全部起立。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要在这个时候杀掉他。
章驰走到玻璃墙的外面,伸手点了两下,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些半透明的文字,她手指滑动的速率极快,肖银没来得及从倒转的文字形状上面看出来她操作的内容,玻璃门唰地一下就打开了。
他不自由主地往后缩了一下,身上裹紧的棉被限制了他的行动,唯一能够动作的只剩下他的脑袋,脑袋撞在金属柱上,之前被电的痛感记忆在大脑中激活,他又猛地将头收了回来,用的力度太大,人就这样直直地往前面倒去。
金属笼打开。
章驰大跨步迈进去,接
住了即将以头抢地的肖银。
肖银没有因为这样的好意松懈,或者流露出一星半点感激的神情,他的神情充满惊恐,好像掌住他肩膀的不是一双人类的手,而是丛林里面最危险的蟒蛇,他的骨头都因此变得酥麻了。
“怕我?”
肖银吞了吞口水。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说真话的人有时候会死得很惨。
章驰:“别害怕,我是来放你走的。”
肖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章驰:“不相信?”
肖银:“我……”
章驰:“你已经给我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情报。”
肖银愣了一下。
章驰走上前,解开他身上的被子,肖银冷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自然地想要卧倒在地,但是现在,求生的本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最好表现出一点尊重,于是他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将身上的被子抖落,没有让自己成为被服务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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