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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虞侯沉声“内城可有交战?”
“有。”
连胜道,“殿下正带人死守右承天门,同他们激战,我走得急看不清楚,不知少将军在不在其中。”
两人心中皆不由自主寒了寒,一时静默下来。
内城守得最严,殿前司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筛子一样过了六七次,叛军绝不会出在外面。
是侍卫司内部有人倒戈。
皇上最信任的侍卫司,这些年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兵强马壮威风凛凛的禁军精锐,溃逃的溃逃,叛逆的叛逆,如今只怕已再靠不住半分。
“内城无险可守,一马平川,我们若拦不住,他们就会直取右承天门。”
连胜道“若与内城叛军合在一处,就再无人能拦了。”
都虞侯紧咬着牙,将无边寒凉合着热血咽下去,夺过身旁兵士手中长槊,转身下城。
连胜将他一把扯住,沉声道“做什么?”
“金水门不是朔州城,城墙不是照着防攻城建的,若不出城死战,迟早要被攻破。”
都虞侯道“你我的命都是捡的,当年若无殿下,都死透了……今日好歹还一条。”
“要出城拒敌,也该我去!”
连胜厉声“你是殿前司都虞侯!
殿下不在,你是此处主将,岂可任意轻离!”
都虞侯“正参领。”
连胜被他叫出昔日朔方军中军职,胸口一紧,立在原地。
“你善守城,我擅强攻。”
都虞侯握紧长槊“搏一次,就当这是朔方长城……就当这是当年。”
“真想再回去一次。”
都虞侯低头笑了笑“端王爷还在,领着咱们攻无不克,少将军奇兵突袭,没有打不赢的仗。”
连胜说不出话,呼吸窒得胸肺生疼,叫风雪裹着,立在原地。
都虞侯点了三百轻骑,下了城楼。
双方力疲休战的短暂间隙里,金水门城门缓慢拉开。
黑铁骑瞬间警醒,正要扑上,守在城楼的将军断然厉喝,沉重的滚木雷石铺天盖地砸下来。
重甲机动最差,不能硬抗,听令立即后撤。
轻甲骑兵与步兵才一补上来,尚未立稳,便迎上了铺天盖地的箭雨。
连胜亲持长弓,死守在城头,箭势狠得像是饱浸了心头鲜血。
箭雨之下,殿前司的轻甲兵悍不畏死地迎了上来。
“步兵三一围重甲,不可恋战!”
都虞侯高声道“轻骑兵随我冲锋!”
黑铁骑一路不曾遇到这样强横的阻力,此时不由自主,阵营竟被硬生生豁开了个口子,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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