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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身后的追兵,他相信他摆脱他们了。
柔和的光由内而外透出,不刺眼,还给人温暖的感觉,像离家已久的游子看到陪着母亲缝补衣服的那盏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灯,老妇,回家……赵若瑾想到另一世的父母,思乡的情绪让她心软,可怜的十七爷有爹生,没娘疼,即使他亲娘贵为当今太后,可是一样护不住小儿子,让他在长兄的猜忌中苦苦煎熬。
“十七哥哥,你伤得很重。”
在背上,难怪他需要帮助,因为他看不到伤处。
听她软糯中带点漏风的喊他一声“十七哥哥”
,上官静忽然感觉又重活了一次,全身充满了力气。
“把这洒在伤口上。”
解开的上衣露出后肩一道深深的刀口,约有三寸长。
“伤口太深了,要缝合。”
她推开他递上前的青花小瓷瓶,对着血已凝结的黑色伤口发愁。
“缝合?”
像针穿线那样的缝起来吗?
这年代没有手术缝合技术,只用药粉敷在伤处,内服汤药以防高烧,之后便各听天命,熬得过就活,反之是死。
“没有肠衣线怎么缝?至少也给我桑皮线……”
难道叫她扯根头发下来当缝线,那不是开玩笑吗?
“你不妨试试绣花线,不缝也无所谓,上药即可。”
他只要撑过这一夜,明日他的属下便会到来。
赵若瑾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根本是不知死活。
“伤口要先清洗干净才能缝,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伤口四周的血是凝固的暗红,照常理来说应该还会流血。”
这伤口太深了,不可能止得住血。
“点穴。”
他说得言简意赅,但他知道她听得懂。
她是少数不需他多言便能懂他意思的人。
她很想笑,可更多的是怒气,“你很想找死是不是?气血太久不流通,你伤口附近的皮肉就会坏死,运气好一点留下个难看得要命的深疤,若倒霉它会一直坏死,直到你的心,心坏了就没救了。”
赵若瑾指的是败血症,即便在现代医学也是医生最怕碰到的,它一发作便致命,往往一天不到人就没了。
“小瑾儿,我相信你。”
他把命交到她手中。
“你相信我我不相信自己呀!
你……你真会给我找麻烦。”
她都快气哭了,眼睛有些酸涩,“算了,我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热水和烈酒好消毒……呃,把针线上的坏虫烫死……”
真要见死不救她也做不到,到了这一步了,只好认命。
无可奈何的赵若瑾开了门,门口值夜的温香睡得很沉,她猜想是被点了睡穴吧!
才会如此沉睡不起,连屋里的动静也一无所觉,温香一向最警觉了,一有不对劲马上清醒。
绕过了长榻,来到厨房,灶里的火刚熄未久,仍有余温,一只大铜壶搁在灶上,大概是怕主子半夜要用水,有备无患,此时壶里的水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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