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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她微微睁眼，头顶一层金光笼罩，东华惨白着脸双目赤红，只手紧紧揽着她，另一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颊，她感到他声音含着无边恐惧，一遍遍地颤声唤道：&ldo;九儿，九儿……&rdo;

嘴角费力一扯：&ldo;东华……&rdo;

猛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欲将他推开，&ldo;你快走，别管我，这里……这里危险……你身上重、重伤未愈……天雷……天雷……&rdo;

一句话断断续续，口中腥甜伴随胸口剧烈起伏咳出。

东华将她搂得更深，柔声宽慰：&ldo;别怕，这是天罡罩，不会伤你分毫。

九儿，我在，别怕。

&rdo;

凤九这才放松下来，看着东华，听他温言安抚。

一句&ldo;我在&rdo;，一句&ldo;别怕&rdo;，天地间最亘古有力的深情，何须山盟海誓？何须许诺白头？有你，足矣。

像是无根飘泊的浮萍，总算抓住了一方水土。

爱恨嗔痴，悲欢离合，浮华终会成空，执着都将随风，半生起伏跌宕，此刻，在风平浪静，静静注视下，一颗心，尘埃落定。

此生，不悔无憾。

万钧雷霆一下下劈在天罡罩所成的金色仙障上，耳边轰隆巨响阵阵，凤九此刻眼神已些许迷离。

她感到肩颈处几滴冰凉襦湿滋润，艰难地抬头，顶上那人银发垂落，面容惨淡，双眼赤红几近染血，他的脸离她很近，看不清，模模糊糊地，似有泪水滴落在她脸上，凤九迷茫的伸出手想为他拂去，奈何早已不见踪影。

纤纤玉手血色斑斓，碎玉扎伤的暗红伤口尚未结痂，又覆上新伤，在东华面前摇摇晃晃。

他轻轻握住，如捧珍珠小心翼翼，凉薄的唇吻过伤口，如春雨，绵密温柔。

喑哑的声音含着哀凉，&ldo;九儿，你怎么如此傻？&rdo;

凤九未答，只缓缓笑过，小手自他掌中挣开，抚上一旁三生石。

&ldo;东华，你瞧，这三生石，如今，如今，再没有我的名字了。

你要以命护苍生，九儿便随帝君，将我青丘五荒织就升平安乐图。

帝君，你要孤寡一生，九儿也随你，总不至让你彻头彻尾孤零零的一人。

帝君，我……&rdo;

话未尽，东华将她的手按在心口，低低嗓音半生凄惶：&ldo;别说了，九儿，我定还你一个周全一生。

&rdo;

她年方六万余岁，大好韶光，自遇见他起，全数葬送，只求片刻相守亦不得。

却见凤九摇头道：&ldo;不，九儿觉得很满足，此生便这样吧，并无什么不好的。

&rdo;

脸色苍白如纸，却漾着满足，樱唇微弯，美的不可方物，美的，凄凉单薄。

但随凤九呼吸渐便孱弱，血丝沁出嘴角，似雪的容颜越显透明，东华只觉身子正一点点堕入万年冰窟，一颗心沉到谷底，凉冷席卷。

他颤抖着吸吐，缓缓附身，吻过冷丽凤羽。

执念险入魔，凤九亦颤了颤，苍白面容晕上一层淡淡绯霞，但止不住逐渐冰冷的身子。

东华温存地在她额间唇畔流连，以最炽热情意，妄图留住她正在消逝的温度。

未曾如此害怕，害怕失去。

诛仙台下，因着天象异动，聚集了众人前来查探。

几乎无人敢信眼前所见，东华帝君怀中紧搂一个红衣少女，地上隠有血迹驳杂，传闻中高高在上不理俗物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尊，此刻竟怀抱女子，举止无限温柔，深深吻过女子眉心，印上嘴唇，缱绻相诉。

金光笼罩，眼尖阅历深些的便是惊呼，&ldo;这不是传说中帝君的天罡罩么？&rdo;&ldo;正是，仙友所言甚是……&rdo;

当夜华白浅夫妇赶到，白浅见状脚下一软，险些跪地，夜华忙搀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