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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你也是表演者？&rdo;娅枝打量背着深黑色琴盒的路菁，眼神中的崇拜同小时候一样无处掩饰，她听说，路菁是拿下了最高等级证书的l市音乐学院毕业生，在业界已经称得上青年演奏家，还在几所高校开过独奏会。

&ldo;其实是粉丝，&rdo;路菁白皙的脸上出现了娅枝从未见过的神情：&ldo;运气好的话，还能给偶像伴一伴奏的那种。

&rdo;这段时间娅枝统共也没有见过路菁几次，她想当然的以为，路菁既然有一副兼具酷女孩与冷美人特色的外表，想必不会有太丰富的表情。

在哥特童话的世界里，机械人偶般漂亮的脸就算是笑，也只能生硬却魅惑地勾勾唇。

真实让娅枝很是惊讶，原来路菁也有崇拜、甚至为之狂热的对象，优秀得挑不出毛病的她，居然还会为了偶像刻意贬低同样登台表演的自己。

路菁挥手说&ldo;一会再见&rdo;时，娅枝竟很想跟过去，见识一下她的偶像是何样的音乐人，但陈恒他们的催促使娅枝不得不暂时放下私念、先去办妥正事。

踏进会议室，娅枝便将刚才的轻微遗憾抛之脑后了。

很可能结束后还有机会见到路菁姐呢，娅枝暗自期待着，也就重新专注起来。

没想到会场的负责人态度很好，给出的价格也比较公平。

他们所在的广场，一直以来都是l市中心最抢手的场地，陈恒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对方会狮子大开口的心理准备。

也许是方糖公司自身携带新锐突起的影响力，在这个创新自由的时代里深受青少年追捧，也反向地吸引了场地一方的缘故，总之，一切进展得格外顺利，协议也就顺水推舟地签署下来了。

早上离开银行时，娅枝的公文包里带着一份财务部拟好的合同，严格来说它的功用并非为交易订立契约，而只是对场地费进行书面地再度确认。

由于场地费部分包含在银行的赞助项目之内，金主一方要采取实报实销的方式，自然不会单凭方糖公司一方上报的金额就支付或者直接转足赞助金，为留下合作凭据，确保所有经费都被用于银行和方糖产品的联合宣传推广工作，娅枝她们在磋商中代表银行，直接向场地等大额服务提供方确认金额的步骤便必不可少。

陈恒和负责人已谈拢了价格，娅枝这边却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那份合同不翼而飞了。

&ldo;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rdo;也许是因为外面的演出即将开始，负责人急于去监察状况，开始频频地看表。

&ldo;你不要着急，再细心找找。

&rdo;陈恒拦下负责人：&ldo;不好意思，能否再耽误您一点时间？&rdo;没什么好找的。

娅枝忽然心烦意乱，她的包又不是特警制服，更不是叮当猫的四次元口袋，哪来那么多地方好藏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了。

她低声对陈恒说：&ldo;没事，走吧。

&rdo;陈恒留在会议室里寒暄道别，女同事急忙把娅枝拉到走廊上：&ldo;你赶紧再找找啊，怎么能就算了呢。

&rdo;&ldo;没关系，反正不是当下非签不可的东西。

&rdo;娅枝冷静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ldo;要是不出问题，是没什么关系，如果金额上真出了问题，他们不认了怎么办？&rdo;&ldo;陈恒不会。

&rdo;娅枝很肯定，她只想尽快结束无意义的对话。

&ldo;你们不用太着急，&rdo;陈恒大步走到两个女人中间，话却是对娅枝说的：&ldo;最近公司不忙。

明天拿了新的，我陪你再来一次。

&rdo;&ldo;那也好。

&rdo;女同事似乎不愿罢休，只是见陈恒态度诚恳，自知不好再说什么，她只能冷淡地补充一句：&ldo;我也只是担心万一，让娅枝为少了一张纸而负责划不来。

&rdo;&ldo;不用折腾了。

&rdo;门外传来清悠却字字清晰的女声。

几个人闻声回头，意外地看见路菁和负责人从另一边走来，娅枝暗自推测，原来路菁也认得他，也许是看到他正朝外走，就拦下他折返回来。

&ldo;跟娅枝说话那会，看到你整理文件时留了一摞在会场上。

&rdo;路菁看着女同事的眼睛：&ldo;我想可能有用，就没有先征求你的意见，直接送来了。

&rdo;很不客气。

这是娅枝心中对这番话的评价，没有任何的代称或者敬语，清清冷冷的音调吐出一个直勾勾的&ldo;你&rdo;字，足以使听的人不寒而栗。

路菁的高傲，还体现在她连&ldo;落下&rdo;或者&ldo;忘记了&rdo;这样的婉转说法都不屑于使用，&ldo;我看到&rdo;和&ldo;留了一摞&rdo;字字实打实地砸在当事人脸上，裹挟了&ldo;故意地&rdo;等等不明说的意味，凶狠而又让人无可反驳。

同事被揭露得神色难看，只能生硬地解释自己确实粗心大意了，不情不愿地道歉。

娅枝睁大眼睛怔在原地，一时间脑海有些纷乱，她说不清是还没有理顺事情的脉络，还是压根不愿相信向来无争的她竟也会遭到这无端的算计，但一切的确是事实‐‐路菁手上的纸张不是一份，而是挺厚的一摞，娅枝知道她的那一份合同一定是被夹在其中了。

下车时三个人分明将所有的材料全都归整在了一起，如果独独缺失一份未免可疑，同事于是借着整理的机会漏掉空白无用的许多张，再附带上看似可有可无，但足以灭娅枝威风的一张，动机实在不甚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