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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我没有去见何临甫。

有天总忘记，当初竟以为爱到死。

前尘旧事，忘掉总比记得好。

还好，我有女儿。

我终于又见到了俞澄邦。

他对我的突然出现仿佛并不意外，他只是冷冷地：&ldo;你来做什么？&rdo;我将那张支票推到他面前，直截了当地：&ldo;我要桑筱。

&rdo;他冷眼看了一会儿，我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但最终，他还是点上了一支烟，跷起二郎腿：&ldo;你不是已经不要她很久了吗？

我忍住胃部传来的阵阵不适，冷冷地：&ldo;俞澄邦，开出你的条件。

&rdo;我从没有错看他的本性。

他居然眯起眼笑了：&ldo;我的条件？&rdo;他朝天喷了一口烟圈，&ldo;我的条件十年前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只可惜，被你弃如破帚。

而你，现在才想起来跟我讲条件，不嫌太晚么？&rdo;

我还是不看他：&ldo;据我所知，俞家现在的财政状况很不好，我带来的钱虽然不足以让你们完全脱困，但用来转圜一段时间还是绰绰有余，&rdo;我站了起来，&ldo;你考虑一下，我可以等。

&rdo;

我并没有等太长时间，三天后，俞氏兄弟一起来找我。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坐下来，俞定邦就开门见山地：&ldo;梅若棠，我们考虑过你的提议，但是，有一些小问题。

&rdo;

我安静地坐着，等待他的下文。

俞澄邦自己不开口，而由老谋深算的俞定邦出面，看来他们早就盘算好了。

他喝了一口茶，慢腾腾地：&ldo;说起来桑筱在俞家已经生活十年了，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你贸贸然说一句想领回女儿我们就得双手奉上，这似乎也不通情理对不对？&rdo;

我默然，鄙夷。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桑筱是唯一的，可以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

从我回来的那天起，他们把她藏得严严实实，我去过她们学校几次，却始终没能看到她。

同学们说，这几天，堂姐一直跟她一起。

良久沉默之后，我清晰而简单地：&ldo;还要什么？&rdo;

俞定邦微笑，略带赞赏地：&ldo;好，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rdo;他仍旧低头，看向杯中旋转的茶叶，仿佛永远看不够般，&ldo;听说你在英国那边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rdo;

他顿了顿，仅仅几秒，已经足够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低头，茶叶很苦，令我无限清醒：&ldo;要几幅？&rdo;

对绘画的人来说，画作是生命。

我可以舍命。

他点点头：&ldo;好，&rdo;他眯起眼，简单地，&ldo;二十幅。

&rdo;我也简单地：&ldo;好。

&rdo;我起身，&ldo;我回英国，立刻邮过来。

&rdo;我始终不看俞澄邦，一个字一个字地，&ldo;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只看到桑筱一个人。

&rdo;

我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按俞定邦的要求选好画，邮了过来。

而就在我要动身的时候，我开始大口大口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