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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满面沉寂,心底深处也荡着几分起伏,“今夜暴雨,随行的物资可有护好?”
王能忙道:“已是差人好生护着了,长公主放心。
再者,这县衙地处山坡,虽暴雨急骤,但却不易积水,是以物资定也会安全。”
凤瑶神色微动,点了点头。
王能抬眸扫她一眼,犹豫片刻,恭敬而问:“今夜长公主不曾用膳,而后厨已是为长公主备了膳食,长公主此际,可要用些膳?”
凤瑶摇头,低沉而道:“风雨急骤,灾患连连。
本宫,无心而食。”
说着,抬眸扫了扫满身湿透的他,话锋一转,“本宫这里,你便不用守着了,早些入屋休息。
你乃本宫身边最是亲近的贴卫,你可不能在这危急之际生病了。”
王能微怔,犹豫片刻后,才恭顺的朝凤瑶点了头。
待得王能离去并消失在廊檐尽头,凤瑶才转身入屋合门,随即静坐在桌旁,呆了一夜。
这骤雨,一直持续到天明之际才消停。
凤瑶并未耽搁,待雨停之后,便仓促用了早膳,随即便领着王能与精卫随着州官的指引上山。
一路上,道路极为泥泞,狰狞破败。
凤瑶足下的靴子早已不成样子,但却并未顾及。
待真正上得南山后,才见南山上有座庙宇,庙宇前方那偌大的大坝上,到处都搭建着建议的帐篷,人头攒动,小孩戏谑,看着虽热闹,但却着实是活生生的难民窑。
此际,楚予已置身在这里,正忙碌的招呼着灾民领粥。
眼见凤瑶一行人上来,楚予忙快步过来,朝凤瑶弯身而拜,“拜见长公主。”
这话刚出,几名州官倒是极为讨好的朝凤瑶扫了扫,而后转眸朝在场的难民望去,最后扯声而道:“各位,且注意了。”
这话一落,在场之人纷纷侧目观来,待将州官与楚予扫视一眼后,难民们的目光,齐齐落到了凤瑶身上。
州官继续道:“江南有难,朝廷不抛我们江南,不弃我们江南。
便是我们大旭的长公主,也亲自领着救灾之物来探望各位。”
州官的嗓音极高,犹如是扯破喉咙般吼出来的一样。
只是江南之民大多闭塞,也不太见过大世面,是以,此番闻得长公主之名,众人皆是浑身一颤,惊愕呆滞的朝凤瑶望着,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州官们眉头一皱,生怕凤瑶不悦,当即扯声道:“见了长公主,你们还不跪下?”
略微斥责而又急切的嗓音刚落,在场之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下跪,奈何却有人开始怒吼,“江南水患多日,也不见朝廷救济!
而今该死的死,该伤的伤,这会儿朝廷倒是假惺惺的来人探望了!
再假惺惺的过来施些清汤寡水让我们果腹了。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过来赈灾,实则不就是将我们当叫花子来养?再者,若朝廷真心系灾民,为何那些朝周遭涌去的灾民会被周遭的县官拦截打死,为何那些朝京都涌去的难民,会被阻在山谷让他们自生自灭!
朝廷不仁不义,而今却假心假意的来赈灾,大伙儿倒是说说,清汤寡水赈的是哪门子的灾,肆意打压灾民甚至不惜伤灾民性命的又是哪门子的君民一心!”
怒吼的嗓音,虽有些激动,但更多的则像是在略微淡定的煽动民怨。
凤瑶瞳孔一缩,淡漠的目光直直的朝那人望去。
州官们吓得满头是汗,生怕凤瑶怪罪,当即怒斥身边衙役,“还不将那胡说八道的疯子给拿下!”
这话一落,衙役们顿时朝那吼话之人冲去。
那人也不躲,越发的大吼,“各位瞧见了,老子一说真话,便要被惩处。
你们皆擦亮眼睛看看,这朝廷黑心吃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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