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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绵九阿哥刚下生就被出继了,没跟他们当过几天亲兄弟,这情分便也薄相着。”
绵宁叹了口气,“可是终归同气连枝,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了吗?”
.
绵宁忍不住懊恼,撂下了碗筷,起身而出。
秋日的凉风,催着夜色,瞬间包绕了他的周身。
——这宫里,又要多一位钮祜禄氏的格格了。
他想出去走走,却终究不能走出他所居中所的大门去。
因为他这一年来都在闭门不出,他总不能今晚就将这一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吧?
他总归是想让汗阿玛看见,他在收敛了,他在赎罪了。
可是这阿哥所,虽说是皇子的居所,虽说是前后三进院落,可是终究这么多人聚居在一处,便哪哪儿都是人,叫他竟寻不到个清静的去处。
他唯有独独立在夜色里、
月光下,心下一片清寂。
连老三都要成婚了,这个弟弟是真的长大了,大到从今晚后已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与他一争短长了。
“阿哥爷……”
身后,侧福晋富察氏抱了件披风出来,替绵宁围上,“天儿凉了,夜晚里比不得白日,没有日头,阿哥爷仔细着凉。”
绵宁下意识避开了一下儿,那披风从肩膀上滑了一半儿下来。
富察氏便不由得苦笑一声,“阿哥爷嫌弃我了,是么?”
原本她是想帮阿哥爷,故此她才按着阿哥爷的暗示,去与忠勇公丰绅济伦走得近些啊。
可是她哪儿想到,忠勇公到围场就遭了难,回头就发往盛京赎罪去……甚至,牵连了阿哥爷,将阿哥爷给裹进了猜疑里。
这些她预料不到,更不是她想要的啊!
而且如今,丰绅济伦已经不在了,她沙济富察氏一门,能与皇家拉上关系的、分量重的人便已经绝了,她日后若还想寻个依靠,或者说阿哥爷还想指望着她们沙济富察氏能帮上什么的话,这便更难了。
那阿哥爷,是不是就更要嫌弃她了?
绵宁借着夜色,敛住眉心那一点微蹙。
尽管并不想让富察氏察觉出来,可是他心下对她终究是已然隐隐生了一层隔膜来——沙济富察氏,果然还是不能指望的。
原本他自己的两个舅舅都指望不上,加上岳父布彦达赉已经身故了,故此他曾经想过动用沙济富察氏这边儿的家底儿。
可是现实却反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去,沙济富察氏不但指望不上,反倒给他带来了灾祸,甚至,那丰绅济伦自己都没能熬过三两个月去,自己先死在盛京了。
那种失望,是能洞穿了他整个身心的,如今再一看眼前的富察氏,他就只觉是如同在这秋风萧瑟之时,兜头再泼下一盆冷水来。
他的嫡福晋和侧福晋,原本也都是家世煊赫,刚挑为他福晋的时候儿,看上去谁家都是兵强马壮似的。
可是到了他需要用人的时候儿,这两家一家比着一家的凋零下去,到最后,连个主事的男性家主都没有了。
他真不知道是该抱怨时运不济,还是这两个福晋根本就都没有旺夫的命格,都没有资格辅佐他继续走下去。
“……我没事。”
他语声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来,“你既知天儿凉,便不该出来再吹着风。
你回去吧,我就站站,想想事儿,就也回书房去了。”
“阿哥爷!”
富察氏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阿哥爷果然怪她了,她果然还是……将那个机会给失去
了。
可是这会子,她心下何尝不明白,她的任何解释、任何的求情全都是徒劳无功的,甚至反倒会越描越黑,越发惹怒阿哥爷去。
说到底,阿哥爷的心性儿,薄凉寡淡,是一块捂不热的冰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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