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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坐在小伙子对面，正用验钞器验钞的姑娘，抬头瞟了我一眼，并和小伙子交换了一个飞快的眼色。

我懂她那眼色的含意‐‐嚯，心里很得意。

存钱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我指的当然是将一大笔钱存在自己的私人存折上那一种感觉。

近几年来，我一直想找到一种好感觉。

但好感觉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筛遍了每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每天的二十四小时，却不曾找到过。

得奖的感觉已经谈不上有多么好了。

去年我得了大大小小五次奖，奖金加在一起才六千元。

而且有的文学奖竟是靠生产烟、味素、鞋、和妇女卫生巾的厂家&ldo;慷慨&rdo;赞助的。

靠后一厂家赞助的叫&ldo;舒尔阴&rdo;文学奖。

我估计我即使写到八十高龄，大概也不会与某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广告色彩的文学奖有缘了。

因为这样的文学奖就像某种好感觉一样，似乎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

只能靠自欺欺人去体验了。

没想到我在银行的存款窗口才真正找到了好感觉！

存钱的好感觉就是好！

如果每个月都能往自己的私人存折上存几次钱，每次都能存个十万二十万的，我相信，人的脾气不好也好了，心情不好也好了，不热爱生活也热爱生活了！

不拥护这个时代也拥护这个时代了！

&ldo;你给我的这都是什么啊？&rdo;‐‐我的纸袋儿又被从小窗口推了出来。

我说钱呗！

不是钱还能是什么啊？

&ldo;钱？那你到别处去吧！

我们这儿不收你这种钱！

&rdo;小伙子望着排在我身后的人高叫：&ldo;下一位！

&rdo;

于是我身后的人将我往一旁推。

我火了。

也将那人往一旁使劲一推，重新占据了窗口。

我说你这位同志什么意思啊？我的钱一不是偷来的，二不是抢来的，为什么你不收我的钱？

小伙子很有职业涵养地说：&ldo;你那是钱么？你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如果大家都说你那是钱，那就证明我眼睛有毛病了。

不适合干我的工作了。

我自动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