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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峤:&ldo;若总有一天能结束乱世,天下一统,这样的qíng况不说完全绝迹,总会少很多,到时候就不是一两个人被救,而是成千上万人被救了,你说是不是?&rdo;
晏无师懒得理他,直接走到旁边,以掌为刃,用内力在树下劈出一个深坑,四方平整,深浅一致。
沈峤见他动作,就知道他的意思,不由一笑:&ldo;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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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小童的尸体平托放入坑中,又要伸手将土拨入坑中盖平。
乱世之中,能不曝尸荒野已经算好的了,若是立了墓碑,反而可能会被以为底下有随葬品,而遭窃贼光临。
做完这一切,沈峤与晏无师就入了城。
城内城外,俨然两个世界。
据说齐主高纬听见外面灾荒连年,流民遍地,不吩咐底下赈灾,反而在京城华林园建了个贫儿村,将自己打扮成乞丐,又让内宦宫婢扮作行商路人,亲自体验行乞的乐趣,所以邺城人一说起华林园,脸上露出来的不是对皇家园林的向往艳羡,而是心照不宣的嘲笑暧昧。
然而不管如何,即使面临北周大军压境的危险,这里依旧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与沈峤前几次来的时候并无多大差别。
宝马香车,金粉银雪,长袖飘飘,锦带罗裙,玉簪华裳,暗香盈盈,满目缤纷,这就是齐国都城邺城的面貌,俨然充斥荣华富贵的世界。
初到这里的游人,乍一看,几乎看不见一个穷人,甚至可能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太过穷酸,然而街巷角落,匆匆一瞥,偶尔还能见到衣着简朴的寻常百姓,与骤然看见的遍地繁华格格不入。
这么大一座城池,想找几个人,不是一两天工夫就能找到的,郁蔼等人也许在某处道观挂单了,也许换上寻常衣裳,隐瞒身份,如果是后者,就如大海捞针,更加难找了。
入城之后两人就分了手,晏无师没说自己要去哪里,沈峤也没多问,只道:&ldo;晏宗主保重,祝你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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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无师:&ldo;你准备寻客栈住下?&rdo;
沈峤想了想:&ldo;先去城中道观找找,若是找不到人,就顺便在道观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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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无师点点头:&ldo;本座尚有些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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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说什么事,转身就走,不过眨眼工夫,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沈峤在原地站了片刻,目送他于茫茫人海中消失,不由微微一笑,也跟着抬步离开。
刚走没几步,迎面就来了一大队人马,为首士兵前行驱赶路人,行者纷纷往两边闪避,以免冲撞了后面的贵人,惹祸上身。
沈峤也跟着避让到一旁,就听见身后有人奇道:&ldo;这回来的又是哪位公主王子?&rdo;
回答他的人笑说:&ldo;你猜错啦,看这仪仗,应是城阳郡王!&rdo;
问者轻轻啊了一声,恍然大悟:&ldo;就是那位深得天子宠爱的城阳郡王?&rdo;
答者意味深长:&ldo;不错,就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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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郡王穆提婆鼎鼎大名,几乎无人不知,但他的出名却并不是因为政绩能力,而是源于皇帝。
沈峤与这位城阳郡王,也有过一段很不愉快的渊源,因为他,穆提婆从此再也不能人道,估计早就把他恨到骨子里去了,沈峤并不畏惧,但他是在找人的,没必要多生事端,闻言就往人群后面又退了退,准备到旁边店铺里先避一避。
此时便又听人咦了一声:&ldo;那不是城阳郡王啊?&rdo;
沈峤回头一看,好巧不巧,高头大马上的人也正往这里看过来。
二人视线对上,沈峤淡然无波地移开,反是对方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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