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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脱力,又急火攻心,现在根本起不来,只能依靠外力。
闻祁扶起他,担忧地喊了一声:“江总。”
“送我去江家。”
江淮雪靠在床头,看向闻祁,话里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的精神在此刻变得格外亢奋。
“既然那么想要那六十亿,我就让他们血本无归,还要让他们彻底被江家套牢。”
江淮雪脸色阴沉,深黑的眼瞳却格外明亮。
这艘船该沉了。
“江总,我们忍了那么多年,真的要全部砸进去吗?”
闻祁大学毕业就为这位上司工作,知道他偏执独.裁,下达的命令从来不允许违背。
但他仍旧想从江淮雪口中听到不需要的答案。
什么都没有,江淮雪抬了抬手,那是明确的不必。
闻祁只能扶起他,送他去江家。
车内流淌的气氛透着古怪与压抑,却又藏着兴奋。
江淮雪坐在后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像是要去参加某人的葬礼。
到达江家时已至深夜,闻祁将江淮雪从车内扶下,新上任的管家不敢为这位大少爷立规矩,再也没人敢让他亲自爬台阶,带着他走了另一条更为平坦的路。
一路只剩轮椅滑动的声音,偶有两声鸟鸣,格外冷清。
江添明已经在祠堂等他了。
江淮雪坐在轮椅上,见到了下跪的江淮柏和背对着他,上香的江添明。
“淮雪来了。”
苍老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江淮雪咳了两声,没有兴趣和他周旋。
他开门见山,低声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添明没有说话,大抵是觉得季唯洲这个话题并不重要。
这场围剿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
因为江淮雪需要一个教训,穷途末路的人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这个渠道在江淮雪的身上。
季唯洲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江淮雪的轮椅吱呀作响,用轻而又轻的语气对他们说道:“但你们总是忽略一件事。”
江添明缓缓转过身,苍老衰颓的眼眸抬起看向他,眼神疲惫而又森*晚*整*理惊疑。
“我也是个穷途末路的人。”
江淮雪轻声道。
他一无所有,他也需要发泄的渠道。
江添明既然想用他这把刀,就得有承担这柄刀反噬的准备,江添明睁大眼,呼吸急促:“你……你……”
“您这样的表情还真是令人惊讶。”
江淮雪眼眶通红,嘴角却是上扬的,烛台掉落,六岁那年的冲天火光倒映在他眼底,随着眼泪滑落,像是两行鲜血。
江淮柏跪了太久,去搀扶江添明时,摔了两跤才抓住了轮椅扶手:“爷爷!”
江添明已经说不出话了,两颗眼珠像是要跳出眼眶,江淮雪低笑道:“我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
他们想把火发泄在我身上,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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