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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墨尘轻蹙着眉,月白的脸色一下子飞上了两簇红云,像雪里落了一地红梅,清高中竟有几分艳色。
他又尝了一口,凝了凝神,不由脱口赞道:&ldo;好酒,好酒,连狐族最富盛名的狐酒都难及它万分之一。
&rdo;
无桢温和地劝道:&ldo;那是我为了有朝一日能和你赏梨时准备的,既然以后没什么机会给你,今日就让你饮个畅快吧。
&rdo;
墨尘甚是愉悦,他也不舍得像饮其它酒一样一口气灌下去,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尝。
喝了十几坛酒都毫无醉意的墨尘,此时竟觉得酒意渐浓,眼前也朦胧起来。
一抬眼,无桢的脸在对面模模糊糊地重了几个影,每一个都似乎温柔地笑着,那个笑,隔着薄薄的一层雾气,似有若无,似真似幻,总觉得他笑得难以捉摸。
&ldo;我,好象醉了……&rdo;墨尘的手抚上额头,对着无桢勉强一笑,&ldo;奇怪,怎么会这般厉害呢,这酒真的……很……&rdo;话未说完,他手一滑,人已侧向一旁,斜斜地倒在地上。
&ldo;当然了,那酒里有你们狐族最忌讳的幽罗桦,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去寻找,又用了一年的时间等它开花,然后让人研究如何将花粉混入酒中而不被人发觉的方法又花了一年。
足足计划了三年了,我才能在今日骗倒你。
&rdo;无桢慢慢笑开了,&ldo;其实,我可以进行得这么顺利,也是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
你是君子,所以你不会去窥探我的内心。
其实只要你屈指一算,要知晓我的计划是不难的,但你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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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抱起墨尘,几缕散发便从他松开的发髻上垂落,掩在那张思慕许久的脸上。
无桢悠悠一叹,又温柔地望向怀中沉睡不醒的人,&ldo;我是个卑鄙小人,为了留住你,只好用这样的手段。
墨尘……也许这次,你不会原谅我了。
&rdo;
修长、洁净得仿佛洁癖的手抽起那根白玉的发簪,让那一头乌发流泉也似地散了开来,雪白的枕,墨黑的发,像恍然开了一朵黑色的曼殊沙华,映着墨尘白里微红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旖旎。
无桢从未如此细致地端详过他,任何人,在乍一照面时,便被那双绝美的眸子摄去了心魂,还来不及看清他真正的面目。
而今,那双眸隐没在眼帘之后,才发现他的五官原也是这般清秀而美丽的。
眉是远山横,挺秀的眉峰此时因醉酒而微蹙;浓浓的眼睫犹如蝴蝶的翅,静静地休憩在他的眼下;鼻梁不算特别高,却很挺,也很清瘦;唇不点而朱,若微笑也仅是稍微划过一个弧,不卑不亢地,闲闲逸逸的。
醒着时,他的气质绝对清越而高华,因他清修多年,虽然容姿秀丽出众,然眉宇间神色冷澈如冰玉,神胜于形,仿佛世间一切纷扰和嚣华都难以进入那清净的一双眼。
然而此刻他酒醉不醒,白瓷的肌肤下燃着浅浅的红,毫无防备的面容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清艳。
&ldo;难道说,狐精生来就是这般媚惑的么?可以颠倒众生,可以倾国倾城的存在。
&rdo;无桢深吸一口气,伸手拨开披散在墨尘颊边的发。
一直以来都压抑在他清逸绝尘的气质下,被那清心寡欲的脾性所掩盖的诱惑本质,在主人神智不清时从骨子里游逸而出,恣意虏获被它引诱的人。
轻轻一挥袖,扑灭了床前的灯火。
微微一扬手,松开了自己束发的丝帛。
那枕上,黑发与黑发抵死纠缠,三生不晚。
窗前的月色,无声而羞涩地爬上那同样纠缠的肢体,仿佛为其笼了一层暧昧的轻纱。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无桢不信,情之所向,但愿与他暮暮朝朝,至死方休。
身下的人清凉而微微颤抖的身躯在无意识中推拒着,无桢不曾因此停下自己占领的步伐。
那一番攻城略地,虽然强硬,却也小心抑制着不造成更大的伤害。
消魂夺魄之时,无桢不由想,亵渎神灵的滋味便是如此了吧,在深深的颤栗和狂喜中,顶着自己的罪前行,无畏,无惧,也有无限的快意。
隐隐地,听见深邃无边的黑暗,飘落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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